“长安!”
“长安听不见!”
“……”
裴长安长得白白胖胖的,力气大,又很能跑,就剩最后一口药,说不喝就是不喝,好几个奴仆围着她,裴玉瑾都没抓到人。
裴玉瑾又气又无奈,拿裴长安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把那一口药给喝了。
墙头上的戚筠皱了下眉头。
是药三分毒,真是胡闹。
裴长安也不是真玩劣,都怪药太苦,见阿兄把药喝了,‘嗒嗒嗒’地跑了回来。
“阿兄,”裴长安好奇道,“你不怕苦?”
裴玉瑾把药碗递给一旁的小侍,弯腰把妹妹抱起来,在石桌边坐下,“阿兄不怕。”
裴长安一脸敬佩,“阿兄真厉害!”
裴玉瑾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眼中盛着复杂的情绪,半晌后歉道:“是兄长没照顾好你,让你染了风寒。”
裴长安忙摇头,“不怪阿兄。”
“长安乖,这药还要再吃一次。”
裴玉瑾收回手帕,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知道你怕苦,待会儿让端雪下山买蜜饯,晚上喝药时给你,好不好?”
“好!”裴长安眼睛发亮,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状,“阿兄对长安最好了。”
裴玉瑾和她说了会儿话,将她交给侍卫白莹,去隔壁的禅房寻端雪。
端雪是裴长安房中的小侍。
夜里没照顾好主子,让主子受了风寒,被罚了十五大板。
裴玉瑾走进屋,端雪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拿着抹布,在擦桌子,看见他来,慌慌张张地跪下,“公子。”
“今日上过药了?”
裴玉瑾从前对待下人是最宽和的,可如今偌大的永宁侯府,就剩他与裴长安,他若不冷下心,便会被他人拿捏。
“谢公子关怀。”
端雪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没让受伤的屁股着地,说:“奴才上过药了。”
裴玉瑾点点头,看他脸色苍白,想说的话到底没说。
他让端雪好好歇着,回房换了身衣袍,带上个侍卫下了山。
山脚有个热闹的小城镇。
裴玉瑾不喜人多的地方,到了城中也没下马车,拿了银子,让侍卫去买两包蜜饯。
坐在马车内等了片刻,一道声音忽然传来,“裴公子,吃糖人么?”
裴玉瑾一惊,快速掀开马车一侧的窗帘,看见一张算不得陌生的脸。
“……戚大人。”
戚筠很满意他认得自己,晃了晃手上的糖人,“要吃吗?”她笑了笑,“那药应该挺苦。”
裴玉瑾又是一惊,“你……”
才一张口,唇上就抵上一物。
“尝尝,”戚筠笑意更深,“很甜。”
“……”
裴玉瑾看了看她的眼睛,看了看抵在唇上的糖人,鬼使神差地没再拒绝,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块糖含进了嘴里。
好甜。
喉间的苦涩都消了。
他垂下眼,又咬了一口。
须臾,戚筠伸手撑在马车璧上,另一只手里的糖人已经缺了一个脑袋。
她笑盈盈地看着裴玉瑾,“腻不腻?你那侍卫还没回来,要不要下来与我一起去喝杯热茶?”
裴玉瑾:“……”
“不腻。”他很轻的摇摇头,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回看戚筠,小声说:“长安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借口。
裴玉瑾下山时,裴长安可是说的,阿兄晚一点回来,多给她买些好吃的。
明知他在扯谎,戚筠也不恼。
她收回糖人,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眼睛一弯,对一脸惊愕的裴玉瑾说:“确实不腻,既然永宁侯在等哥哥,本官就省了这一杯茶,下次再来找玉瑾喝。”
她说完就走了。
她叫他,玉瑾。
裴玉瑾心乱如麻。
戚筠走后,侍卫很快回来,说那店家门口今日怪的很,有很多人在排队,她多等了会儿,好在买到了两包蜜饯。
裴玉瑾听她说完,直觉和戚筠脱不了干系,忙叫她上马车,赶回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