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君到了一艘画舫上,静静坐下喝着茶水,听怜人弹琴,欣赏周围景色。
这还是回京城以来第一次静下心。
曲子悠扬悦耳,婉转绵长,听着如行走在山川云间,心很是舒畅。
“啊……”突然怜人痛呼出声,随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重新弹奏。”
穆晚君回眸看过去,发现怜人手指发颤。
哪怕他极力咬唇忍着,手还是无法弹奏。
管事的突然看见,立马走过来讪讪道歉,“夫人见谅,这只是小意外。”
随即脸色一沉,走到怜人面前就恶狠狠一脚踹去。
怜人大腿被踹倒在地,急忙爬起来磕头求饶。
穆晚君急忙制止,“慢着,你打伤了还怎么弹奏?”
管事这才停下继续踹动作,冷声警告怜人,“若是再出错,老子就将你卖到象姑馆去!”
象姑馆里面都是男妓,招待的大部分客人也是男子。
在这大辽国,不缺乏有断袖之癖的男人,也不缺男女通吃的男人。
怜人听后惊恐不已,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再出错,一定不会……”
管事这才满意转身离开。
这时候穆晚君才仔细打量起怜人来。
他手指红肿,还有血迹,难怪之前会突然停止。
模样清俊,五官精致,妥妥的奶油小生模样,眼眶微微泛红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他重新坐端正,抬起手指准备弹奏。
“不用弹了。”穆晚君起身走了过去,“秋与,拿他金疮药来,给他包扎一下。”
秋云闻言,立马从挎包中取出金疮药。
上前拉过他受伤的手指。
怜人惶恐不已,急忙要抽回手,“不碍事的……”
“别动。”秋云拽紧他要缩回的手,细心上药,“你烂成这样,继续不管不顾会废掉的。”
殊不知伤的并非只有手指,在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是伤痕累累。
怜人很是感动,这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心善的客人。
这时候管事又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时脸色一变。
“好你个……”
“管事的不必怪罪。”穆晚君立马出声阻止他的斥责,“他没有惹我不高兴,你也就没必要怪罪他。”
说着拿出来二十两银子,递到管事手里。
“麻烦管事让他养几日,不然那双手真废非了,也是你们都损失,毕竟你还要靠他挣钱不是?”
“他们的命在你们看来是贱,但你们也是靠考他们来赚钱,养得好才能细水长流。”
管事拿到银子很高兴,嘴都快裂到了天上去。
嘿嘿嘿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穆晚君也没了继续道兴致,“我下次再来。”
管事点头,“好,夫人慢走。”
穆晚君回到王府时,正好看见倾月站在前院,似乎就是在等她。
倾月嘴角噙笑,不紧不慢走到她面漆,“王妃姐姐这时候才回来,莫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哭去了吧?”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没有丝毫遮掩。
从霄云策明目张胆袒护她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赢了。
穆晚君嗤笑,“我怎么会哭?我是很高兴才对,你最有力的助手死了。”
“有的债终究要还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