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西闻言身体后仰，倚靠着沙发，好半天才冷笑出声：“你真是越来越有他的风格了。”
边嘉拿勺的手一顿，意识到他在说谢熠。似乎比起冷淡与拒绝，徐望西更受不了她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现在他找不到你，一定很着急吧。”徐望西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带着置身事外的无辜。
察觉他终于要说正事了，边嘉放下餐具，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却只在其中看到一片捉摸不透的雾气。
他抬手指向整面的暗玻璃门：“那边是你的办公区，已经收拾好了。助理这段时间会跟你一起生活和工作，需要外出的工作她会负责帮你跑。如果有线下项目会议的需求，隔壁准备的有会议室。待客的话，楼下餐厅包厢随便用。”
不等边嘉开口质疑，他紧接着说：“考虑到你还没来得及看合约，我简单解释，根据保密协议，下个月仪式结束前你会一直在这里。顺利结束后便可离开，届时集团会立刻支付你们工作室的尾款。”
边嘉气笑了：“贵司保密意识还真强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这里出高考卷呢。”
像是听到有趣的笑话，徐望西跟着笑起来，眉边柔软的发梢跟着轻轻晃动。
“付一大笔钱，冒着把你仪式搞砸的风险，只是为了关我一个半月，让我给你打工吗？”边嘉压根不信。
“我要订婚了。”
徐望西撑起身子，靠近边嘉，手指习惯性地卷起她的长发发梢把玩，压低嗓音继续道：“你和我……我们之间需要一个完整的结尾。”
他散漫又哀伤的腔调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边嘉脑中，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再说，”他再次倚上靠背，嘴角扯起一丝讥笑，“就算我想关你一辈子，那位上蹿下跳的大艺术家能来烦我一辈子吧？”
徐望西对谢熠的敌意并非一日两日了，边嘉对这种讥讽见怪不怪，但对他一个多月后会放过自己的说辞仍半信半疑。
见她迟疑不定，徐望西带着撒娇的口吻，不急不缓地继续安慰她：“晚些让助理把合约副本拿来给你看，好不好？现在和我喝杯酒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就一杯，你喝了我会好好遵守约定的。”
酒杯再次被推至面前，对方先将自己面前的饮尽，而后眼巴巴地望着她。
或许是觉得今天拒绝得太多了，边嘉轻叹后妥协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望西眉眼稍弯，眸中终于漾出笑意：“我们好像回到了过去。”
边嘉明白他的意思，与如今两人彼此小心试探相比，三年前最后相处的那段时光，两人可以称得上剑拔弩张。
而他口中的过去，那段彼此依恋的日子，则久远得像褪色的相片。
今天初见他时内心涌现的恐惧和排斥，证明恨意依然鲜明。可当他们这样面对面对话，对他的了解和熟悉感却又像惯性一样支配着自己。
徐望西注视着她，像是看进了她的眼底，看透了她的灵魂：“因为我们太习惯彼此的存在了。”
边嘉想反驳，却突然觉得格外疲惫，难以开口。
“但我会为你做出一点改变。我已经在这么做了，你看，这三年我都没有打扰你。”
徐望西继续说着，边嘉的困意却愈发浓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在意识彻底沉寂前，她感觉到男人牵起她的手，他唇角的凉意渗入手背皮肤。
“所以，能预支我一些奖励吗？”
耳畔的低语像是要牵着她再次坠落的蛊惑，她倒在一片熟悉的、清冽潮湿的木质香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