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爸是怎么死的?”
陵深一问这个问题,陵深的母亲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显然是因为精神上的刺激。
她咳嗽了半天,用手帕捂住了嘴巴,道:“你去关门,我跟你说。”
陵深关上了门。
陵深的母亲继续躺下,气喘着说:“你爸爸,说,最近有个大案子,就是关于那个洪老大的。”
“那不是黑帮的头目吗?”
“是啊,他走私军火,你爸爸说,非得给社会除掉这个毒瘤不可。我劝他了,但是他不听,说自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就走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
陵深的母亲流出了眼泪:“当我再收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警察局让我过去认尸。我到的时候,不敢相信,那就是你爸爸。”
她哽咽起来:“人都被江水泡得不成样子,我从他的怀表链子上看出来是他。”
“是谁干的,是洪老大?”
一定是那个作恶多端的黑帮头目洪老大,无法无天!
“你听我说,才开始,我也以为是那个叫洪老大的,但是后来,却发现,这里面另有蹊跷。”
陵深喂母亲喝了口水,母亲捂着胸口继续说:“有人告诉了我一个很可怕的传言,那就是你爸爸,是被人出卖,所以才会死的!”“被人出卖?谁?”
“叶天赐!”
“不会吧?”
陵深叫了起来,叶天赐,那个看起来一直都笑眯眯的人,而且自己一直都叫他叶叔叔的,他看起来很和善,而且,他和父亲不是一直都是兄弟的关系吗?
逢年过节,还会来走动,而且他每次来,也会给自己带礼物。
“才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我打算去亲自质问他,那个时候,我在他的办公室外面。”
母亲咳嗽了几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跟一个人打电话,得意洋洋的说你父亲是个笨蛋,只知道办案子,不知道溜须拍马,明明是啃不下的硬骨头,不能得罪的人,偏偏去得罪,能落下什么好处?而且……他说,要不是自己识时务,勾搭上了洪老大,能当上局长的职位吗?他出卖了你父亲!”
“我本来……”陵深的母亲喘了几口:“我本来想当面找他对质,可是被你爸爸的同事拦下了。是啊,我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拿什么和他斗呢?现在,他炙手可热,当上了警局的局长,而且还娶了一个交际花……”
“妈妈,你别说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母亲留下了几滴眼泪,说:“都怪我没有用啊,还不识字,什么办法都没有,陵深。我也不该告诉你的。万一,他对你下手,该怎么办啊?陵深,你千万别去找他,别去!”
母亲死死的攥住了陵深的手。
陵深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的上司反应,我想,这件事一定会有结果的,您先好好养病吧。”
母亲摇摇头:“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怕是熬不住了。陵深,我就放心不下你,你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的,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呢?你以后?闺女,要不,你赶紧嫁人吧,你嫁人了,我也好闭眼了。”
陵深听到了这句话,吓了一跳。
她的脑海里,跟条件发射一样,浮现出圣地里僵尸王的声音。
奇怪,她想这个干嘛?
她忙把这个念头赶出去,道:“妈妈,你别胡思乱想,赶紧把身体养起来,我们好想办法,找出父亲的真相,好不好?”
陵深一直作为独生女儿是被家里照顾的,这次要照顾别人,真是手忙脚乱,幸亏有邻居的大婶帮忙,抓药什么的才没有出什么纰漏。
但是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强健,这次经受了打击,就更差了。
大夫说不能多虑,但是……
母亲,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陵深想叫她起床喝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连走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
她是一个胆小懦弱而且爱多想的女人,但是很善良,她是带着对女儿的不舍,和对丈夫的事件的心理阴影而去的。
陵深立在了当场,摔了药碗,嚎啕大哭。
本来,她有一个幸福的家的,有爸爸,有妈妈,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了。
这个民国时代,对单身无依无靠的女性,是很不友好的。
陵深在隔壁大婶的帮助下找了人来看房,对方看她没有经验,还狠狠的压了一笔价。
卖掉了房子,陵深陷入了茫然当中。
她没有家了,自然是得回茅山了。茅山因为她出来的时间太长,也催她回去了,可是,父亲的事该怎么办呢?如果是要查的话,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她发现自己除了埋头练习法术之外,几乎对人情世事一无所知,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她终于回到了茅山,带着疲惫,伤心,还有黑眼圈,还有收拾的父母的遗物。
茅山圣地里,陵深破天荒的没有练功,而是抱着膝盖发呆。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看起来情绪不高,发生了什么事?”
“我母亲,也去世了。”
“哦。是吗?人的死亡在所难免。节哀吧。”
“她说我父亲的死,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