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括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孙南宥,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探究之意,“你就是皇帝请来调查的仙人?”
听到鹿括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孙南宥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鹿括身体略微前倾,凑近了盯着孙南宥的眼睛看,一身的银饰清脆地响个不停,“长得还算标致,只是不知味道如何啊……”
话音未落,鹿括舔舔唇,冰凉的手指已经伸进孙南宥的衣服里。所幸天气入秋穿的厚,但隔着一层里衣,孙南宥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触碰。
吓得他浑身一颤,如触电般猛地用力一推,将鹿括狠狠地甩到一旁。
由于过度惊恐和匆忙,孙南宥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而慌乱。在这激烈的挣扎之间,他触怒了那条原本静静攀附在鹿括肩头的毒蛇。
毒蛇被惊扰,瞬间张开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咬去。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犹如烈火灼烧,又如万箭穿心。
被咬之处迅速泛起一片淤青,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孙南宥白皙的肌肤,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鹿括见此情形只是看好戏一般的神色,眉眼一弯,伸手握住孙南宥受伤的手,举起放在唇朝轻轻舔舐着。
孙南宥想要远离却挣脱不开。别看鹿括如今只是一个少年模样,他的力气可大的很,像孙南宥这种炮灰角色,一般来说都是敌不过的。
越是拼命挣扎着,鹿括的手便握得越紧。
“放开我……”孙南宥的伤口正疼得厉害,他依旧不放弃挣扎。
鹿括微微抬眸,血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他像是兴奋起来了。
“你……放开!我的同伴们就在这附近!你最好放开我!不然……”
“不然如何?”鹿括停止了舔舐的动作,他的唾液却留下了。
孙南宥胃里一阵难受,像有酸水想吐出来。他不知道鹿括这是在做什么,吸血的话,他似乎又没有吸吮的行动,只是动作轻柔地舔舐他的伤口。
“我只不过是在为仙人您治疗罢了,怎么?仙家的人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鹿括话尽,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孙南宥并不吃他这一套,虽说手上的伤口确实是小了,也没那么痛了。可这天底下谁不知道魔族圣双子心思歹毒,蛇男蝎女?。尤其是这个“蛇男”鹿括,男女通吃,从里到外,一身都是毒。
当然,这个所谓的“男女通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至于另一位,孙南宥当时还没看到她出场的剧情。
趁着鹿括松懈这时,孙南宥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并赶忙退后,拔剑出鞘,一脸警惕地注视着鹿括,“你别过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鹿括像是听不见他的警告,反而还上前一步,也导致孙南宥同时后退一步,“我只不过是想与仙人交个朋友,我不是什么坏人,何必如此紧张呢?”
孙南宥当然不会听信他的鬼话,只是继续大声道:“你离我远点!我可警告你,我的同伴就在附近,等会儿他们过来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虽然说话时声音颤抖着,但孙南宥自认为气势是有的。
鹿括听完没有任何担忧畏惧的神情,反而是伸手摸上孙南宥的剑。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放在剑上,随着主人向前的动作也逐渐“爬”过剑身。鹿括狡诈一笑,动作神色尽显暧昧。
“那仙人您尽管叫他们来便是,咱们可以一起啊——”
说话其间,鹿括的手已经摸上了孙南宥的胸膛,继而往上,划过滚动的喉结,再到下巴……
其实孙南宥是有点恐同在身上的,关键鹿括这人比于奕的调戏还更大胆些,他一个母胎单身的好好十八岁青年,哪里经历过这种大风大浪。
不给对方退缩的机会,鹿括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孙南宥,将其带到自己眼前。两人的距离极近。鹿括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因慌乱而不停转动的明眸,嘴角微微上扬,“有个问题,想请问仙人——沈煜,他与您关系如何呢?”
整理完符倾欢的所有卷轴,五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总共四百份官员资料,其中被符倾欢画上重点标记的,大部分都是与丞相冯蒿有关的人。寒书谣从中得出结论:“看来咱们得先去会会这位丞相大人了。”
“冯蒿?我记得他不是那位以忠君爱国着称的千古第一丞相吗?怎么会是他呢?”简宁有些不解。
“倘若一个国度,连位高权重之官皆为敌国细作,那此国必将走向覆灭。”孟初垂眼,沉声道。
简宁仍旧难以置信,“我黎安简氏就是在余国疆域之内。冯蒿大人的事迹我自幼便耳熟能详,若他果真为盛国所派奸细,那为何不在余国最为衰败的那几年动手?”
早在十几年前,简宁还不满三岁的时候,三十出头的冯蒿就在其师的推荐下终于得到重用。那时大将军秦汶刚打完胜仗归来,余国上下的财力人力物力大多都被调去用于战争打仗上了,这才导致战后余国经济萧条,民不聊生。
简家的衰败,也与这场战争有些不小的关系。虽说仙门是不能参与人间是非,但在那场战争中,盛国不知从何处,雇佣来了几个仙门弟子,余国便也凭此理由,借走了简家精兵。
后来才知,对面哪是什么仙门弟子,只不过是一群修魔修得癫狂的落榜青年,简家被派出去的低估了对手的实力,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们与那群修魔弟子最终同归于尽。
国库空虚,余国不能再给予简家太多补偿。可简家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那些家族精心培养的奇才高手。
冯蒿上任后,提出一大堆政策改革,力挽狂澜,才使得如今的余国繁华如初。
后来余国便有一句说法:“除外秦择川,安内冯沪宜。”
孟初宽慰简宁道:“只不过是揣测罢了,兴许是盛国在这位大人身侧安插了人手亦未可知。”
简宁环臂紧蹙眉头,“但愿如此吧。”
里屋窗没关紧,夜风从窗口溜了进来,孟初一个没忍住,“咳咳”了两声。怕她身体承受不住,简宁关切道:“孟师姐,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去休息吧。”
寒书谣也赞同:“这里已经结束了,夜色已深,接下来大家自行安排就是。”
孟初也怕给大家添麻烦,点点头,回答道:“那我便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