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她一直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不曾听到我与老婆婆的对话一样。
“因为你是我们要等的人!”老人笑了起来,那笑容里面有满足释然,就像一下子放下了千金巨担,脸上的褶子因为洋溢在脸上的笑而变得更加深刻。
我真怀疑是不是老人家年纪太大,认错人了,可是她认错人没关系,我待在这里,万一把小命交代在这里就不好了。
“您确定,我待在这里没事吗?”我眨巴眨巴眼睛再次确认,事关身家性命,我不得不谨慎。
老人家轻笑出声:“我会把一直等的人错认吗?”
我躯体一震:“怎么可能?”
老人家看起来有80岁了,精神抖擞,不像是糊涂的人。
“门外的疼曼陀,千余年了,从来没有开过花,今天你来之后全部盛开。只是不知为什么你一身煞气,那些花竟然因为你身上的煞气化作了血水,想来是你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老人家前半段的话说得轻快明媚,但是后半段话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越发的糊涂,门外的花居然是我来才开的,千余年?难道她们也是不死人吗?
或许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老人家开口道:“没错,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不死人,这么多年我们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等你回来!”
老人家说话时神态坚毅,眼中有希望的光闪动。我听在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我平凡的几乎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置我于死地,就算等到我又能怎么样?
“村子里的人活了那么久,久到早已忘记了时间,之所以每隔50年让村子对外开放,一来可以让那一部分见过我们的老去,我们不至于暴露,二来希望可以借此吸引你前来,只是没想到我们等了那么多年!”
老人家叹了口气,望着我难以置信的眼睛,眼中几乎有泪水流出:”婆婆说得都是真的,千余年前,我们全族差点被覆灭,是你救了我们村,保住了我们,我们也因此无法轮回,年龄停在了那个时候,村子的诅咒,少主说,你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回来,帮我们解除咒语。”老人家言辞恳切,十分激动,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
我听到这些,嘴巴张着久久合不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一个总是温柔含笑的眸子闪过。
我快步走到老婆婆身边,摊开自己的右手:“婆婆,是不是跟我手上的生命线有关?“
老人久久的凝视着我的手掌,仿佛借我的手在思念什么,半响才说道:“这是一个劫,但同时也是一个转机。”
老人家眼里有着丝丝心疼,但我觉得那不是为我:“你放心,我们全村的人都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她说话有所保留,所有的人都要拼命地隐瞒我手里的秘密,这到底是什么?
永久的生命或许是很多人的追求,可永远只能在一个巴掌那个大的地方生活,没有了人世间的天伦之乐,就会渐渐变得麻木,或许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了。
她们的等待与眼神中的渴望,像一座大山,一下压在我的背上,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人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倏地变得寒冷无比,就像万年积雪,等着雪崩的那一刻,来势汹汹。
我不明白刚刚对自己还温柔相待,满眼疼惜,怎么转眼间就变的满身杀气。
对于这瞬间的变故,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脚底有寒气隐隐冒起,胳膊被捏的生疼,挣扎了几次毫无作用,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老人家眼里的怒火越积越多,几乎要燃了起来,我仍是一头雾水,却不敢作声,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要想安全的走出去,还是不要激怒她们为好。
老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小贱人,居然敢给你下蛊。”或许因为太过于愤怒,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几乎抖个不停。
我听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是自己惹他们不高兴的。
立马又不安起来了,自己居然被下蛊了:“您确定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给我下蛊呢?”我虽然嘴里说着不信,但是心里几乎已经确信了,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子在我手腕上种下的红线,原来那个是蛊毒。
我居然还相信了她的话,怀疑林墨,真是可笑。
“我们是正宗的苗族后裔,这么多年来,虽然与世隔绝,但是巫蛊之术并没有失传,漫长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蛊术上!这点小把戏,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老人眼里的鄙视让我确信那个毒蛊奈何不了我。但同时也让我阵阵恶寒,在我心里,苗疆的蛊术都是害人的邪术,想想那些软软的蛊虫都觉得恶心害怕!
老人家笑眯眯的拿过我的手,没一会儿,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晦暗难懂,我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似怒未怒,似喜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