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抬了抬手:“天色已晚,各位大人辛苦,就先回吧。”
这些人走了后,鹤砚清看着震雷吩咐道:
“震雷,过几日拿着本相的手令,去翰林院寻几个助手过来,挑心细的。
这些人入鹤府后,就不能再出去了,严加看管。”
姜玉瑶起身,从那位置上站了起来。鹤砚清看着她:“你坐,我坐这儿。”
拂绿搬来的一把椅子,摆在书案一侧。
拂绿战战兢兢,相爷不坐主位,她可不得战战兢兢吗,一会儿三姑娘会不会被骂?
拂绿还是起了话头:“三姑娘,您不是说饿了吗,您坐到圆桌这边来喝口粥?”
主仆之间很有默契的,她点头:“嗯,我喝点儿。”
她又看着鹤砚清:“相爷饿了吗,要给你端一碗过来吗,是海鲜粥,很新鲜的。”
鹤砚清就在侧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翻了翻那些文书:
“不必了,我先看看你们今日整理出来的东西。”
姜玉瑶挥挥手,拂绿退了出去,将书房门带了过去。
她盛了一碗海鲜粥端了过去,坐在书桌主位上,把海鲜粥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看你唇色有些苍白,晚膳没吃吧?”
鹤砚清专注的看着那些文书,好似没有听见她在说话。
姜玉瑶见他没有反应就将碗端了回来,自己便吃了起来。
书房里有些安静,只有鹤砚清在翻书页的声音。
她拿着勺子吹了吹粥,眼角不经意看了过去。
丰神如玉的鹤相,黑密的长睫微垂,凝神看着卷宗,眉心时不时的还要皱一下。
鲜少见他如此专注的神情,之前都不敢这样看他。
姜玉瑶启声道:“我们今日翻看了最开始的那几卷卷宗就发现了问题。
有些所谓的口供,不是本人亲自的口供,是转述的。物证记录也很模糊。
这不符合规矩,不知道怎么就写上去了。
越到后面的卷宗,就发现上面的墨渍深深浅浅,有些是后来加上去的。
你仔细看看就能看见,我都在宣纸上记了位置。”
鹤砚清抬首看着她:“嗯,我也发现了。”
只是他抬头的一瞬,姜玉瑶看见鹤砚清眉心中间淤青了一块,问道:“你脑袋被撞了吗,都淤青了。”
鹤砚清将官帽往下压了压,挡住那磕头磕淤青的地方:“嗯。”
姜玉瑶起身走到房门前去找苏叶拿药膏过来,走到鹤砚清身边,将他官帽给取了下来:
“我还是给你上药吧,苏叶的这个药,化淤青最快。
你这淤青的地方很是敏感,我怕其他官员会想着是你磕头磕的。
朝中人都知道你被皇上免了行下跪之礼的,若是这里有淤青,会怀疑你被皇帝苛责,这倒是不好。”
鹤砚清身子靠在椅背上,让她给自己上药:“你倒是心细。”
姜玉瑶用指腹取了乳白的药膏点在那淤青上,鹤砚清眼神微颤,似乎这一刻自己做得再多也是值得了的。
他启声询问她的意思:“除夕宫宴,皇上请了你,你可愿意去?”
姜玉瑶手一顿,有些惊讶:“皇上请了我?这不是口谕吗,怎还问我愿不愿意?”
鹤砚清伸手拿住她纤细的手腕,手臂圈着她的腰身,将头埋入她身前:
“瑶瑶,爱是如你所是,我在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