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将密函放下走了过来:“多谢军医,我知道了。”
军医离开后,鹤砚清才缓缓睁了眼。
他一直侧躺着身子不敢平睡,怕碰着伤口。
姜玉瑶蹲在他的床前:“宫中连发三道急函,说要你速速回朝。
前两次是我模仿你的笔迹回了宫中,但瞧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咱们是不是要动身回去了?
你身子可只撑得住?”
鹤砚清人还是有些消瘦,不过那双眼睛终究是锐利深沉的:“不管他。”
他伸出自己冰凉的手牵起姜玉瑶还很温暖的手掌:
“回去以后,我就上书给皇上,要求重新彻查当年姜家大案。
等此事终了,我们便离开上京可好?”
这话从鹤砚清嘴里说出来,就已经很奇怪了。
姜玉瑶狐疑的瞧着他:
“离开上京?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当朝宰相,这是说能走就能走的吗?”
鹤砚清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
“辞官便是,带着你一起悄然遁去,去过那与世无争的日子。瑶瑶,你喜欢吗?”
姜玉瑶依旧面带惑色,一时看不懂鹤砚清了。
鹤砚清是个对权位极其热衷之人,怎会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说出了避世之言?“
鹤砚清,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想要避世了?”她又问了一句。
鹤砚清浅浅叹了一口气,唇色泛白:“那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怎样的生活?”
姜玉瑶长睫微颤了颤,还是如实的回答他:
“我想过简单的生活,开个茶馆。得闲的时候,满天下的搜罗好茶叶回来。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喜欢规矩多的生活,更不喜欢压迫着我的生活。”
鹤砚清点首:“那我们就去过那样的生活。”
他看着姜玉瑶的眼神一直很是震惊与不解,又问道:“跟在我身边,算是压迫着你的生活吗?”
姜玉瑶不懂,不懂这些时日来,鹤砚清格外的退让与柔软。
仿佛他身体虚弱以后,整个人的性子也柔和了许多,老是显得很脆弱。
老是问一些她愿不愿意,可是心甘情愿的话语来。
“姜玉瑶,你就那样恨我,不愿留在我身边是吗?”
鹤砚清抬眼那双阴沉沉的黑眸,还是想要在她的神情里挖到些什么没有说完的话来。
姜玉瑶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眼神是隐忍的。
她总是习惯性的思考,说什么话不让鹤砚清生气,多疑,而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想法。
她只是低声回道:“我此刻不是就在你的面前吗?”
鹤砚清轻笑一声:“你此刻留在我身边,是为了利用我查清姜家的冤屈,为姜家翻案。
如果我把这些都做完了,你是不是以后连演下去的动力都没了?”
他搭在床沿上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可这一回他倒是忍了下去。
姜玉瑶看见他的手掌是提了一下力的,最后又耷拉了下去,这些举动她都是看见的。
那一刻她忽的觉得鹤砚清怎么会彻底的改变了,他的本性就是那样的。
姜玉瑶看着他,眼眶有些发酸起来:“鹤砚清,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