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绿握了握姜玉瑶的手掌:
“姑娘,您每次提起世子爷时,都是眼神黯然。
您是想世子爷了,还是在恨他,还是怎么回事?”
姜玉瑶苦笑:“我对鹤砚清,总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总归以后都不会见面了,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会再去念他,他也会有自己的家与后代。”
那日她要快死的时候,鹤砚清说要一起去死的时候,姜玉瑶心底是动容的。
那股无力的神态,那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同父异母的弟弟背刺的鹤砚清,她心一软,竟真的心疼了一二分。
回顾与鹤砚清纠葛的这些时光,这个狠辣薄情的男人,令自己痛恨过,厌恶过,也感动过,心疼过。
所以姜玉瑶才说,她提起鹤砚清时,总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只是她自己很清楚,她没有对鹤砚清爱得死去活来,她心底是惧怕他的。
一个野心巨大的男子,感情在他心里,是占据不了多少位置的。
鹤砚清只想喜欢自己顺从他,不能忤逆,只能做个乖巧的兔子,而不是自在,有尊严的人。
姜玉瑶来到淮南,就是为了寻找那枚古玉。
鹤砚清已经要削藩了,淮南王破译出古玉后打开姜家密藏,一定会动用里边的东西做反叛之事。
届时大元民不聊生,烽火狼烟,这便是姜家先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姜家密藏,被贼子用作伤害天下百姓的利器了。
姜玉瑶作为姜家唯一的后人,继承先祖风骨,不能眼看着祸事起。
虞卿卿下了轿子,站在无忧居的门前。
此刻的她,已经是妇人的装扮了。
八个月以前,虞家受朝廷之争,被多番权势裹挟后,站错了队,选择了四皇子一派。
鹤砚清掌权后,虞卿卿的父亲备受打压,官位连降三级,地位不保。
为稳固地位,将虞卿卿远嫁给淮南沈家庶出子孙沈慕,攀上了沈家与淮南王。
虞卿卿一嫁过来后,虞家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是以她在沈家的境遇算不得多好。
沈家,乃淮南王妃的母族,淮南第一武将大族。
淮南王妃沈氏生淮南王大公子万恒云,二公子万恒霖。
虞卿卿便与淮南王一家子有些亲属关系在里头,偶尔还能去淮南王府吃茶做客。
拂绿出来瞧了一眼:“呀,虞夫人,您怎来了都不说一声啊,我好去通知我们家娘子的。”
姜玉瑶来了淮南后,一直以寡妇示人,小姑娘的身份总是有些惹人欺负。
虞卿卿曾在上京城中与姜玉瑶有过一段交情,那段时间在京中的茶楼中,她们还是挺要好的。
来了淮南以后,她们二人无意间重逢,各自竟都换了天地。
春日的时候,拂绿在城中买药,遇见了才刚刚小产的虞卿卿。
姜玉瑶这才与她重逢,说了说过去的一些事,续上了从前的闺中情。
虞卿卿笑着摇头:“我又不是客人,不必多礼。”
她抬脚走了进去,正色道:“玉瑶,我来是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的。”
姜玉瑶连忙站了起来:“卿卿,你要说什么,关于谁的?”
虞卿卿道:“三日后,我能有法子让你接触到淮南王府的二公子万恒霖。
我听沈慕说,万恒云一回淮南王府,淮南王便交给了他一件重要的东西,让他四处找人破译,肯定是那块古玉。
现在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万恒霖手上。”
姜玉瑶的神色也凝重了下来,问道:“我要如何才能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