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的人生的确是看不见任何一点光了。
师父因党争失败而出局,废太子再无回朝的希望,她看不见姜家沉冤昭雪的那一日;
与鹤砚清的关系走到这种地步,她也看不见自己的母亲能从南越归来与她团聚的那一日;
她觉得自己的余生就像一个玩物,鹤砚清的玩物,被圈养在这间屋子里。
她人生的光,已经一点一点被湮灭了。
人看不见一切希望的时候,心就会死去。
鹤砚清抿紧薄唇,眉骨轮廓一时凌冽起来,像两把锋利的长刃:“拂绿,你说够了没?”
拂绿哽咽着,拼命的摇头:
“没有说够!世子爷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三姑娘,世子爷只是爱三姑娘美丽的容颜与年轻的身体罢了。
您若是了解过她一日,就应该知道她是大元朝唯一一位女状元的女儿,是那个心怀天下,志向高远沈大人的女儿。
三姑娘从小就将自己的母亲当做自己的偶像。
若非心存高远志向,三姑娘也不会在极其落魄,受尽屈辱的情况下刻苦学东西。
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与自己母亲重逢时,可以骄傲的对自己的母亲说:
她没有废掉,姜家唯一的血脉风骨依旧,绝不放弃自己。”
鹤砚清双眸黑沉瞪着她:“她教你这么说的,对吧?”
拂绿哭得语声都呛咳了起来,咽了咽喉咙,再次奋力的摇头:
“不是,是奴婢与三姑娘在王府已经结交十年了,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因为世子让我做奸细,而后三姑娘便什么都不跟我说了,也将我划在了可信任之人以外。
奴婢只是觉得三姑娘这样一直心存希望,乐观生活的人,怎会走到这种地步来?
姜家九族被灭,她真的已经很可怜了。
奴婢看不过去,怒而直言。世子爷若是要奴婢的命,就取吧!”
一声惊呼,姜玉瑶从床上滚了下来。
鹤砚清抬头看了过去,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去。姜玉瑶在地上,笑着道:
“拂绿,我又去祠堂偷了烤鸡,你过来尝尝?这次是跪了三日祠堂,只偷来一只烤鸡呢?”
拂绿两眼满是泪光:“三姑娘,不该的呀,这不该是你的人生的呀!”
姜玉瑶曾经说,若是有机会,她也想入朝为官。
做大元朝第二位女官,延续姜家心怀天下,兼济苍生的风骨。
可是她如今被鹤砚清斩断了翅膀,囚在金丝笼里,没有尊严,连反手发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什么希望都不见。
是她,她也会疯的。
姜玉瑶拍拍裙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道:
“屋子里可真热闹,你们饿了吗,我去给你们做吃食?”
鹤砚清胃部烧灼起来,被这样的姜玉瑶刺激到胃部抽痛,他拉着少女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