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一直念着经,眉心却如何都解不开,愣是生了一道悬针纹。
姜玉瑶呜咽呼唤的声音从外传来,她说她疼。
明渊将胸前的佛珠都给取了下来,死死缠在手背,一掌拍在门板上!
鹤砚清带人赶了来,一同跟来的还有拂绿,拂绿是在半路上碰见世子的。
她将事情简单说了后,鹤砚清便知姜玉瑶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抬眸,看着明渊一行人都站在门外,他知道,姜玉瑶此刻一定在里边。
世子大步行来,衣衫袍摆卷起的风都是凌冽的。
他没有朝着明渊发脾气,第一句便问:“明渊,瑶瑶可是在里头?”
明渊见了鹤砚清,佛家人着实无法平静下来,他两步走做一步走,上去便揪着鹤砚清的衣襟:
“鹤世子,她在里头,她此刻命悬一线,你到底给她惹了什么祸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一开始姜玉瑶很笃定的说,她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因为她吃了避子药。
鹤砚清黑眸猛的聚缩:“怀孕?”他只觉大脑空白了一瞬,薄唇动了动。“
她有孕了,那现在是怎么了?”
鹤砚清推开明渊,想要闯进去,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鹤砚清的心,一下子就波涛汹涌,纷乱了起来。
明渊立马拦住他:“她被人下毒了,你先别进去!”
明渊没有一口告诉鹤砚清里头正在做什么,他怕鹤砚清控制不住。
姜玉瑶在里边吃痛的道:“怎么会那么痛,好了吗?”
那老嬷嬷道:“还没下来,若是清宫不彻底,对姑娘你的性命是有大大的危险的。”
鹤砚清阴鸷的眉眼瞪向明渊,紧张不已:“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说疼?”
明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树蛙的毒,会让人痛感加倍。”
佛堂外的月色,这一夜格外凄清冰凉,树叶枝丫在月华下竟也狰狞恣意起来。
忽的,月华隐去,乌云滚滚。
几声闷雷之后,屋檐之上便坠了水帘。
一场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鹤砚清站在门前望眼欲穿,像一头暴怒的雄兽,来踱步于门外,戾气阴冷盘旋。
下一刻,那老嬷嬷将门打了开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了。那姑娘是双生胎,都没了。”
一道惊雷在天际处炸响,那道雷,没有劈到大地的任何一处,是劈到了鹤砚清的身上,将他劈得粉身碎骨。
他猛然脚下一软,身子朝后倒去,朔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世子。
鹤砚清将老嬷嬷推开,闯入了那屋子里。
他走到床边,看见姜玉瑶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抽搐的哭着。
“瑶瑶。”他语声有些沙哑,身子蹲了下来。
此刻,拂绿也神色怔愣的走了进来,见到了孱弱得跟一只流浪小猫似的姜玉瑶。
扑通一声,她便跪在了地上,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生生将自己的唇给咬出了血。
姜玉瑶猩红的眸子看向鹤砚清,将手掌伸了出来,可是连扇他耳光的力气都没了,手掌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一字一句,咬似泣血一般:“鹤砚清,是你换了我的避子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