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眸色沉了沉,极其不解的望着鹤砚清,可下一瞬似乎又明白过来了。
鹤砚清,是一个在年幼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推入过水井中的人。
幼年血亲的伤害,阴影几乎都会跟随一生。
他连至亲的无情与背叛都曾经历过,更何谈自己这个被他掠夺而来,又无半分血缘与爱意的女子呢?
世子这一生,恐怕睡着了都在琢磨谁会害他,谁要杀他,谁在欺骗于他,他定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之人吧。
对自己的周遭,处处皆怀着最阴暗的心。
姜玉瑶身子动了动,缓缓垂首,将自己腰间的系带给解开,将外袍与里衣扯了开来,露出一半雪白的浑圆来。
她从鹤砚清手上接过了那把匕首,刀尖一步一步靠拢自己的胸口,鹤砚清没有一句喊停的意思。
她笑意有些苦涩:“如果爱意需要用死亡来证明,那只能证明被爱者是多么的悲哀。”
姜玉瑶抬眸,深深凝望入鹤砚清的瞳孔里去:
“世子,你从未被人爱过,也不知道如何爱人吧?所以你更不知道,如何去辨别爱,恨,喜欢,厌恶,悲伤是吗?”
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姜玉瑶的皮肉,鲜血一滴一滴从刀口处渗了出来。
姜玉瑶此刻只觉鹤砚清这个人,格外的悲哀,格外的哀凉,也格外的可怖。
这天底下有哪个男子在听见女子表达爱意后,还要让女子用死来证明的。
匕首的深度第二次用力时,鹤砚清便攥住了姜玉瑶的手腕,他神情平静:
“我根本不在意你心底的想法。”
鹤砚清将匕首随意的扔在身后,哐当一声,带血的的刀尖坠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地上也随之溅落几滴那鲜红的血。
“现在我还不想让你死,等我想让你死了,你再自己动手。”
黑眸阴沉沉的眺望着她,看不出来分毫情绪。
鹤砚清伸手捏住她下巴:“以后,不准再说心悦于我,倾慕于我的话,再说,我就杀了你。”
可是在多年以后,又有人哭着求着她,对自己说一句爱他的话语,哪怕是可怜他也好。
可到了那时,姜玉瑶已经一个字都不肯施舍给他了。
姜玉瑶两眼微红,嘴唇有些颤抖:“嗯。”
鹤砚清起身离开,空荡荡额屋子里只剩下一桌没吃几口的饭菜,与胸口有了鲜血渗出的姜玉瑶。
她按住自己胸口,趴在桌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师父,师父,玉瑶快坚持不住了!”
鹤砚清,太可怕了,可怕到她随时都能说错话,表错意。
他根本不是寻常男子的脑子,示爱,险些让她没了命。
姜玉瑶千回百回的想,鹤砚清为什么要这样,为何是这样一个阴戾恣睢的性情?
拂绿连忙入了屋子,拿来白药给她止血,急红了眼:
“三姑娘,您性子可不可以再软一些啊,您别激怒世子爷了,您没有那个力量与他周旋的呀!”
姜玉瑶胸口上的刀伤不算深,不过还是划破了皮肉,流了一些鲜血出来。
可真正受伤的,却是她自己的心,她真快坚持不住了。
“拂绿,我哪儿还不够软啊……我都贱这个样子了。
好话我说了,也顺着他去了,可还是会莫名其妙的触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