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明显的感觉到鹤砚清不高兴自己,于是就将步伐放得更缓了。
谁愿意和他同路啊,巴不得隔他十万八千里呢!
走着走着,在朱红色宫墙之下的转角处,她吓得一激灵:“世子!”
鹤砚清立在宫墙下,步伐放缓了些:“我跟朔风说了,下次出府时,替我备一根鞭子。”
姜玉瑶有气不敢出,今日这鹤砚清到底是怎么了,阴阳怪气,言语揶揄。
罢了罢了,她给出一个好脸色来,撒着娇道:“好了好了,世子莫要再生我气了,可好?”
很明显,敷衍的哄人,只会让人更生气。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鹤砚清到底生的那个气。
若是皮领子,那前几日就应该开始了,但他并没有。
姜玉瑶回眸看了看后方,恰巧在御花园行廊上的转角处,一个人都没有。
她踮着脚,小跑了上去。
扯回鹤砚清的衣袖,一只柔软的小手穿插入他冰凉坚硬的手掌,死活不松开。
鹤砚清侧眸,面色严肃起来:“松开,这里是皇宫。”
姜玉瑶不松开,将他手臂往下扯,踮脚贴身而上,本是要在他脸颊上亲一口的,好巧不巧的亲在了他耳珠上。
她似猫儿般的惊俏,一双葱白玉指轻轻一用力又将人给推开,自己提着小裙子朝前跑开了去,身影灵动娇俏:
“别来追我,你先自个儿慢慢生气吧!”
鹤砚清紫金绶带的官袍刚好站在宫殿琉璃窗下,光映交叠的琉璃窗户,正好倒映着他阴沉的身影。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那狭长飞挑的凤眸眯了眯,戾气渐渐散去。
随即又将手臂放下,似在生气的将官袍衣袖给甩了甩。
随即踩着一地寒风前去,步伐又似轻快了些。
抵达长乐殿汉白玉长阶之下,姜玉瑶将头仰着。
她只觉自己的双眸都已被皇宫辉煌的殿宇给点亮。
金色琉璃瓦,朱红色宫墙,龙阙林立,高耸入云霄。
她提着紫色的长裙,朝宫阶之上抬步走了去。
一入长乐殿,即闻华灯初映,宫乐丝竹响彻大殿。
大元朝的天潢贵胄,几乎都在此间了。
她被困王府十年,主子不像是主子,丫鬟不像是丫鬟。
她只在书中见识过皇族宫宴的辉煌盛况,却不及自己亲临盛景毫分。
姜玉瑶在极奢盛的宴会场,心生极冷的落寞与孤独。
那些雍容尊贵,那些被家族滋养长大的贵女,那些明艳又带有傲气的笑颜,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悄然间,她垂首,有些自卑局促起来。
要是祖父他们还在就好了,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贵女参与宫宴,也能昂首挺胸了。
文昌帝携嫔妃从长乐殿正门挎着正步走了进来,明黄色龙袍耀映在鲜红地毯之上。
眸光流转之间,她看见衣香鬓影前侧走着一雪白僧袍,脖子上挂着佛珠的男子。
姜玉瑶瞳孔猛缩,他为何变成和尚了?
那男子走在帝王身侧,淡淡侧眸,同时也对上了姜玉瑶的眼睛。
帝王嫔妃至,宫乐从舒缓轻灵的丝竹转变为激扬厚重编钟密鼓。
喜庆之余,更添天子威仪与皇族庄严。
周围人群,不少人是见过皇帝的,倒是不怎么稀奇。
一些朝野官员与贵女的目光,都落在了姜玉瑶的身上。
雍王府出了个上京城第一才女,却不曾想,那从来不露面的庶女竟是生得这般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