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长眸孤傲桀然的垂睨下来,天神威仪般对上她的视线,薄唇轻掀:
“姜玉瑶,还跟我拧着吗?”
姜玉瑶自己能咬咬牙吃苦,但唯独不愿迁怒于旁人。
拂绿已经受了自己的牵连了,再不能替自己受过。
她双膝终究是因为跪得太久,无力而跪在了地上。
少女伸手抹了抹眼下的泪,语声极为颤抖:“不拧了。”
金尊玉贵,手握王府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世子爷,首战告捷,他喜欢别人对他的臣服。
鹤砚清锋利的薄唇,微微弯起弧度,朝着姜玉瑶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这就对了。”
他做没有任何事发生一般的牵起姜玉瑶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姜玉瑶的膝盖生疼,走了几步,就要跪在地上。
鹤砚清转身,手臂穿过她的小腿,将人横抱起来,入了那银炭最足的屋子。
姜玉瑶再不会在他的怀抱里抵抗,而是垂下那纤长卷翘的鸦羽,沉默着。
鹤砚清将她的裙摆掀开,给她上起了药,语声淡淡:
“等明年外边的风声不再紧盯雍王府,我就给你换个身份,给你个名分,如何?”
正当鹤砚清以为自己说的这句话会让姜玉瑶眉眼舒展,心怀喜悦感恩时,
姜玉瑶的身子却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膝盖的疼都直接忽略了。
少女眼神惊惧着,急声道:“不,我不要名分。你要做什么都行,就是别给我名分。”
鹤砚清是觉得自己施舍个名分来,自己就会很开心吗?
她才不要什么名分,这是锁住她一生一世的绳子。
只要将来鹤砚清娶了世子妃,有了侧妃跟其余妾室,女人多了以后,自然会淡忘她。
可若是自己做了妾,那这一辈子,就与他彻底绑在一起了。
那悬停在半空中的冷白手腕,缓缓收了回身。
鹤砚清半蹲着的身子站了起来,眼神阴鸷的扫视了过来:
“姜玉瑶,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过来。”他语气有些不好。
鹤砚清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给她个依傍时,她竟是这般反应,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
心窝处,一股不适感袭来。
姜玉瑶坐回了软榻上,鹤砚清继续给她膝盖上药,他还是第一次为人上药。
少女的膝盖是被冻得有些发紫,他眉眼沉了沉:“回海棠院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姜玉瑶回去后,那浮光台里,府医提着自己的药箱子,离去前再次嘱咐道:
“世子爷,您手掌心的烫伤可是要仔细着,莫要再使力了,以防将那烫伤的水泡给挤破了,怕感染。”
鹤砚清看着自己右手被包扎了起来,连握笔都成问题了。
那日自己闯进祠堂里,不顾危险去抬那些倒塌,还起着火的木头,将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他脑海里闪过姜玉瑶的模样,开始渐渐承认自己是有些疯魔了。
不该的,不该为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伤害到自己的。
鹤砚清的内心,再次如麻绳拧了起来,自己跟自己较真儿着。
……
姜玉瑶火烧雍王府祠堂一事,以被罚跪一日结束,还回了海棠院,恢复了以往一切金尊玉贵的生活。
拂绿也跟着做回了海棠院里的一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