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十分钟,车子停了下来,我跟着高个子冯守和矮个子陆仁息走进了局里面。
虽然现在是中午,但还是有不少人神色匆匆,忙于工作之间,他俩和不少的同事打了几声招呼,我便随他俩走到了一间审问室,四周墙面有些灰暗,没有窗户,顶面墙壁上挂着的白炽灯散发着柔和的白色,一个长桌,上面一台电脑,我向斜上方望去,墙角有个监视器。
“坐吧,一会有人过来问你一些问题,你不要紧张,平常心回答就行”冯守说道。
“好!”我点点头,也不客气,没有丝毫胆怯之色的坐在的了椅子上。
冯守给陆仁息打了个眼色,他俩就走了出去,啪的一声门响,整个审讯室内就我一个人了。
我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室内的各个地方,又抬头看了一眼我斜上方的监视器,我敢肯定在监视器显示屏的那一处至少有三四个人在看着我,他们这么放心的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是为了看我单独一个人在这里的表现,通过我的表情和行为举止判断我此时的心理状态,从而为不一会的审问提供更多有利的条件。
别看刚才那个冯守和陆仁息那么温和近人,但是在一会审问的人可就不一定如此了,有红脸和白脸互相配合罢了。
虽然来了,可我也不想被一群人看着当猴耍,我闭上眼睛,静心凝神,冥想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咔嚓!我听了门开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进来的是一个年龄偏大的老刑警,头发有些花白,法令纹很深,在进来看到我的瞬间目光锐利如同鹰隼一般,顷刻后恢复了平静温和,面带笑容。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人,拿着一个本子,剃着板寸头,眼神明亮,朝气十足,应该是专门记录的。
老刑警走的速度不快,鞋跟和地面发出的摩擦声给人一种压迫感,要是心理素质差的小年轻人,估计此时心里早就打颤了,只想早点出去,没说两句便什么坦白出来了。
在他俩走到面前的时候,我才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说道:“二位好!”
说完,我伸出双手来,分别和老刑警和年轻刑警握了手。
“你好!你好!请坐!”老刑警一笑,露出了他因为长期抽烟而有些黑黄的牙齿,温和的对我说道,我笑呵呵的率先坐了下来。
老刑警一边抽出他身前的板凳,一边对我说道:“赵老师不要紧张,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您就可以回去,呵呵。”
等他俩坐下后,年轻刑警面无表情,很严肃的看着我,手中拿着笔准备记录,
“没有,我很放松,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呵呵!”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赵老师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七。”
“我就说你看起来不大,不知有没有对象?”
“呦,还真没有,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赵老师一表人才,还在j大当老师,知识渊博,了不得呀,等我这里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老刑警的语气像街道旁边和你聊着家常的老邻居一样。
“那要是真有合适的就太好了,谢谢您了”我挠了挠后脑勺,像个后生一样傻兮兮的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心中却平静的很,这个老油条一开始就想先和我套近乎,让我不自觉的把心里防备卸下来,然后在进行询问就轻松的多了。
显然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没经过这样的场面,两三句话便想把我的老底套出来,我也就将计就计,因为我本来就心里坦荡,没有什么亏心的事情。
“我年龄大,也没脸拉皮的托大一回,叫你小赵,你不会介意吧。”老刑警说道。
“怎么会,那我也套个近乎,就叫您老哥,不知道老哥您怎么称呼。”
“好呀,我姓马,呵呵!”
“马老哥,我的事就麻烦你了,我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情,吕先生倒是和我聊过那个女人的事情,你也知道背着他夫人整那个事,怎么可能一开始告诉家里面。”我给了马刑警一个大家都懂的眼色。
马刑警闪过一丝精芒,没想到聊了这么两句我就主动开始说了这件事,他的脸色有一丝的放松,而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刑警望着马刑警,露出佩服的表情,然后圆珠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后面吕先生告诉家里关于他和那个女人发生的事情了?”马刑警本来有些瘪的眼睛忽然睁大,一脸八卦的问道。
“当然了,吕先生到我家里来的时候是和他夫人一起来的,他的病瞒不住,最后肯定要和他夫人摊牌的。”我点头说道。
马刑警也跟着点点头,他肯定在和吕燕儒陈述的事实做对比,看我俩说的地方有什么出入。
“那吕先生得了什么病,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我声音小了下来,看了一眼年轻刑警,然后靠近马刑警,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的烟味,神秘的小声说道:“他那个病就是因为那晚太猛了,肾气外泄的太多,你想想他又年纪不小了,自身补不上了,导致越来越虚弱,最后我给他开了一副偏方才好的!”
马刑警恍然大悟,然后又疑惑的说道:“我记得当时在商界传言说甚至说吕先生已经要命不久矣,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得了那个虚弱的病,哪里有脸说出来,男人都是要些脸面的,尤其像他这种传奇人物,啧啧!所以他就任由这些稀奇古怪的传言传播,没有管,也没有露面。”
我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马刑警一眼,他也深表同意的点点头,眼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之色,看来我说的他也认为没有太说不通的地方。
“对了,吕先生是怎么找到你的?据我所知你也是刚到j市不久,按道理他应该不会认识你呀!”
“这个说起来就是缘分了,他得了病之后也不好四处宣扬,就一直自己秘密找医生,找了好几个专家也没有治好,正好我的一个长辈接触过吕先生,把推荐给了他。嘿嘿!”我笑道。
顿了一下,我接着说道:“我家里面也是祖传学习中医的,所以我的医术还可以,恰巧我们祖传的偏方里有治疗吕先生这种病的,所以就给他治好了。”
马刑警眼里露出沉思的表情,粗糙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审问室回荡。
“你对那个女人有什么了解,吕先生和你说了什么你感觉有异样的地方?”马刑警缓缓说道,额头上的皱纹堆成了层层的沟壑,本来不算高大的身形下出现了一股压迫心神的感觉。
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已经通过了他的审核,他没有产生怀疑,我假装回忆了几秒钟,然后组织语言说道:“因为时间过的不短了,我有些记忆可能有些不准确了,我只记得他说是在一场大佬间的聚会上叫得一些陪酒的美女,他说他本来想逢场作戏,因为他在商界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吕先生说的时候他的夫人也在,我能看出来他俩的感情很深。”
“那个女人叫季英吧,对不对?”我不确定的说道。
“嗯!”马刑警点点头。
“那天晚上喝完酒后他想自己独自走一走,然后就在要到家的时候碰到了季英在路口等他。你也知道男人只要酒喝多了就上头,他再厉害也是个普通凡人,神志有些不清醒了,再说我感觉这个女人有些邪性,他就一时头脑发热犯下了错误,据他说他醒来后就没看见季英的人影,吕先生也一直在找她。”
马刑警皱起的额头缓缓的舒展了开来,与年轻的刑警点了点头。
“马老哥,其实我感觉这件事有点蹊跷的!”我说道。
“哦!你说!”马刑警见我这样说,来了兴趣,其实他在我这里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证据,所以有些失望,但见我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认为这件事会不会是吕先生被人下了套,他这些日子为了感谢我和我见了几面,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呀!”
马刑警本来有些兴趣的表情见我说了几句非常白痴的话瞬间没了兴趣,有些冷漠的说道:“你还太小,知人知面不知心,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将息怒流于表面,不能因为他感谢你几回就判定他没问题。”
马刑警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
“哦!”我恍然的点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和他一起吃饭的几个人?”我好奇的问道。
马刑警眼角的鱼尾纹深了几分,撩了一下头发,表情有些苦涩的说道:“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不好问呀!”
他的语气中有些无奈,看来他询问过这些大佬,但是估计有些困难呀,这些人精怎么可能问出来实质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