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现在躲在外面暂时不会找事,所以你暂时是安全;如果我还能回来,咱们继续在一起。”
小姑娘被这如宣言般的悲壮感惹得又是一番呜咽,只抽泣着道:
“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怕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抱歉我做不到;如果老杆的死我要袖手旁观,那我将余生难安;欢欢,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还能在同桌的位置上看到我。”
他说完这些,红着眼睛扣下了电话。
随后项骜换好衣服,整理了一下情绪,下楼和赵佗在约定地点汇合,骑上摩托奔向“皓月大厦”。
那是全常石所有道儿上的社会人都知道的地方,“大爹”总部的所在地。
因为和军师提前联系过,所以到了楼下停车场,便有人久候多时了。
两名保镖模样的西装壮汉将二者领进大厅中,前者表情严肃的负手站在那里,道: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但能不能求到你们想要的,我不敢保证。
行了,上楼来吧。”
当电梯门打开时,不论是项骜还是赵佗,均为一惊;因为整个九层内部,是直接将一套完整的中式园林建在了里面。
殿堂楼宇、亭台小榭无一不有,无一不精,甚至还有一个徽派园林风格的大型鱼池。
“大爹”正在身边人的服侍下站在横穿池水的玉桥上往下撒鱼食。
“求您的人来了。”军师道。
当对面转过身看过来时,那气场已和上次出现在戏园里,与王世建对峙时大不一样;如果说那会儿是一个作风老派的帮派大佬正在给对手施压,那现在则才是一副真正的“地下皇帝”的派头。
项骜浅鞠一躬维持着姿势再行了一个拱手礼,并道:
“晚辈见过‘大爹’。”
赵佗赶紧有样学样的做了一样的动作说了一样的话。
“嗯;来,给这两个小孩儿看座。”
“谢‘大爹’。”
依然是项骜先说,赵佗后学。
随后二人背后各自出现一把椅子,而对面本人也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座。
“王世建的儿子杀了你的好兄弟,你现在想给他报仇,但又找不到人,所以想让我助把力,对吧?”
“您说的没错,我在来时一直在想,目前我的情况,您一定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手足同袍死在眼前而不能手刃仇敌,那要这八尺之躯又有何用?”
“说得好,好一个不能手刃仇敌八尺之躯有何用!项骜,你虽然年纪尚轻,但我一直敬你是条真汉子,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年从一无所有混到今天,我躲过了无数算计、黑枪,是靠着无利不起早才过来的。
所以倘若今天换个别人来求我,那不交个比天大的投名状,是门儿也没有。
可我愿意给你开一次例外,知道为什么吗?”
坐在一边的赵佗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突然搭上了这话,道:
“‘大爹’,您一定是在我骜哥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所以特别亲切。”
说完也后悔了,后背也因为这个激起了一身冷汗,不过对面并未生气,只是抽了一口旁边恭敬递过来的象牙烟袋,摇头道:
“非也。”
“呃,那晚辈愚钝,就猜不出来了。”
“我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想当的那个人。”
回答了赵佗的话,随后“大爹”又对这边道:
“和你们这么大的时候,16岁,我喜欢的姑娘我追不到、我被欺负了没人能给我撑腰、我打不过的人有一大把。
而项骜你呢?能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能靠着一身本事在几条街几座学校里名震四方。
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成年呐,已经经历过几生几死,不能说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也差不许多了。
军师给我算过,加上昨个儿被你砍死的那几个护矿队的,现在折在你手里的得有三十多个了吧?而且全不是好东西。
少年时代,我也想象过身怀绝世武功,能抱打不平事,可我那会儿真没那个能力,后来便觉着哪有什么侠客,不过是小老百姓受了窝囊,暗气暗憋时瞎琢磨出来聊以慰藉的玩意儿罢了。
但是你的事,让我重新相信世上还是有这种人的。
总而言之,你满足了我对少年英雄的幻想,你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是我以前可望不可及的。
冲着这些,我帮你便不仅仅是帮你,而是反哺几十年前的遗憾。
有人说每一个作家塑造出的最满意角色不是最像自己的,但一定是自己最渴望成为的样子。
我虽不是写文章耍笔杆的,可我在看到你后,就打心眼儿里认同了这句话。
而从现实角度讲,王世建这个挨千刀上次没掰过我还不死心,跑到北冀省里去使钱想让那群当官儿的给我小鞋穿,那我让他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也很合理吧?
所以这个事,你放心吧,我有十分力就不会用九分。
还有你的父母以及其他三亲六故,我也会一并照应着,不用担心被那对姓王的狗父子再算计,他们上次做不到,这次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