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姿勃发的年轻男人不停踱步,即使在府宅内依旧身着软甲,手也时刻握着刀柄。
“爹,皇上这是何意?一面砍了范邦昌 ,一面又派人去查,这是信还是没信范傻子的话啊!”
褚庭膺想不通,急得抓耳挠腮,要紧关头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也不知这一位是卧龙蛰伏还是误打误撞,派谁不行,好巧不巧派了洪锦极的人和我们的人。
关键是邓宇玟是父亲数年前安插到刑部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不得不防。”
书页翻动,话语内容事关重大,可经说话人不疾不徐地道出,倒显得只是区区小事。
“大哥,照你这么说,这位这是起了疑心?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若是装的,那就太可怕了。会不会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奸细?”
褚庭芝淡定自若,可褚庭膺却是快要急上火了,都什么时候了大哥还捧着书看!
也是邪门儿,家族世代武传,偏偏大哥喜文不喜武。
“你稳重些。此事交由你俩,这几年我的确松乏了,怕是有些人起了别的心思。”
褚振南须发半苍,可眼光射寒星,阔腰厚背,健壮胜似当年。此时正爱惜地擦拭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熟练地挽了个剑花后重新入鞘。
听着两个性格迥异的儿子交谈,直到次子耐心耗尽急吼吼打算擅动这才开口。
“好。”褚庭芝合上书,早过而立,阅历将人打磨得如同一块古玉。
气质儒雅出尘,眼神温和,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随和又疏离。
“不急,范邦昌这一出肯定还是惊了那老匹夫。趁着证据还没销毁,庭芝你先去收集户部私吞救灾款项的罪证。记得隐秘些,别自己经手。”
“孩儿明白。”
“爹,真的不准备插手吗?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和粮食,能养不少……”
褚庭膺不甘放手,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打算说动爹。话还未说完,接到爹凌厉的眼神后急忙噤声。“儿子失言了……”
褚振南负手在宽敞的书房缓步而行,认真品鉴陈列满墙的各式神兵利器。
许久抬手,褚庭芝躬身退下,秦国公褚振南这才正眼望向紧张垂首的次子,“领了多少次军棍了,还是这般冒失。”
“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褚庭膺惶恐跪地,不过身姿挺拔,声音也是洪亮有力。
儿子性子已定型,褚振南也是头疼不已,索性不管。
想将人赶出去好来个清净,想起昨日到访的亲家,便又耐着性子提点这个粗大条儿子,“责罚有用吗?听说你又收了房里人?别太惯着,美色误人,你收敛着点儿。”
“王氏又向您告状了?您莫要听妇人的一面之词。此次事出有因,鸢儿的胞弟和亲娘莫名被害,儿子这才准备让人前去阖州查看。”
血气方刚的男子得了可心人,护在掌心都来不及,听得父亲施压更是生了逆反心理。
不过不能让爹对鸢儿有成见,褚庭膺压着火气看着眼前人的脸色开口。
“是那个当街抢良家女子被御史告到御前的小儿?怎得跑阖州去了?”手指轻轻点着额头,褚振南回想着几年前的事儿。
“齐家祖宅在阖州府,所以就在那里避避风头。”
“一个小妾而已,用不着如此上心。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多留意军营,别让人伸手进来。”
只是顺便提上一嘴,若不是丁勒上门为女儿撑腰,他也懒得管这些儿女小事。
“这……儿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