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依旧很大,大家说话都是看嘴型半听半猜的。
为了省粮食,都是中午吃一顿,晚上就早早闭上眼睛睡觉,即使满心烦忧,饥饿难耐。
晚上,崔婆子拉着楚禾的手 和陶雅宸,陶雅雯靠在发霉的被子上互相依偎着睡,徐氏和杨氏则在稍远的地方歇息。
即使距离不近,楚禾依旧能感受到杨氏那恨恨的目光。
洞里只燃着一火把,堪堪照明。下雨的晚上很冷,但没有办法,柴火根本不够。白天村里几个汉子冒雨捡了点湿柴,得晾几天才能用。
崔婆子压抑着咳嗽声,生怕吵醒了几个孩子。楚禾拿出一块夹心馒头,放凉后塞给崔婆子。
“小禾,这,你吃吧,奶奶不饿。”看到手中的是馒头,崔婆子瞬间红了眼眶,连忙推了回去。
“我还有,您身体早好了我们也能轻松。”
“好,奶奶不给你们拖后腿。”崔婆子小连声应着,小口嚼着香软的馒头,感觉浑身都是劲儿,连冷意都散了几分。
在墙角杂物中摸索出一个碗,往洞口去了一趟,实则从空间倒了碗凉白开。
“喝点水吧。”吃完馒头,楚禾又摸出几粒药丸,看着崔婆子服用才一起躺下。
崔婆子什么都没问,心中熨帖,背着身紧贴孙女,缓缓入眠。
又过了一日,镇上几个汉子也冒着大雨赶了回来。只不过有几人瘸着腿,听说还有一人被冲进了河水中,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让洞中骚乱起来,村长组织了几个壮力出去沿着河边寻找,只可惜大半日过去,几人一无所获。
洞里气氛沉重,妇人婆子啜泣着,孩童也时不时闹腾。
崔婆子病情开始好转,大家粮食将尽,也就靠镇上回来的人给的粮食才吃个两分饱。
又一日,楚禾被远处的倒塌声惊醒,这是这几日的第三回了。洞内没有一丝光亮,应该卯时不到。
巨大声响让所有人不安地起身谈论,洞里躁动起来。
“老天爷啊,我求求您了,再下我们就没活路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死吗?即使不被埋了,迟早也会被淹死。”
“前些日子雨停时为什么不跟着离开啊?都怪你爹,呜呜呜,我不想死”
骂声渐起,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三两下妇人汉子头破血流。
“闭嘴!”刘天德怒喝,举起扁担冲进混乱的人群,将还扭打在一起的人强行分开。
“佟拐放!刘荷花!你们给我住手!你们是木头吗?干站着做什么,这是看热闹的时候吗!”刘天德气极,都什么时候了,他要被急死了,这些人还有心思起哄看热闹。
其他人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将人拉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家地方,生怕被村长逮着说教,太丢人了。
刘天德盯着还不服气的夫妇二人好一阵,只将二人盯得低头躲闪这才转身走开。
楚禾点起火把跑到洞口查看,外面的水早就漫了进来,洞口的石块也塌了大半。涌起的浪头不断拍打墙根,窑洞下端直接被水流冲凿凹陷,踩在发软的地面,能清晰感觉到脚下的震动。
“不能继续再等下去了,陶叔可以告知村长,愿意走的就一同离开。”泼天大雨依旧猛烈冲刷,崔奶奶身体也有了力气,楚禾当即找到陶三之。
“谁不想走啊,可这雨是一点儿停的势头都没啊,现在出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再待下去,这洞,或者说周围的山都要塌了,没有考虑余地。赶紧捡要紧的东西带上,我们趁早出发。”楚禾没管旁人如何争论,说完就回到崔婆子身边,摊开破布,将摆在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往里裹。
“好!”见娘没有意见,陶三之立马应声。没有废话,也没有等陶老汉发话,而是和徐翠珍麻利打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