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头晕不晕?”韩安儿死活不上驴车,执拗地也爬上了骡车,看着面无血色的姐姐眼含担忧。
“还好。”楚禾睁开眼,轻轻摇头。
“那姐姐泥能不冷?我看你在不停打can诶。”陶雅宸睁着大眼睛也挤了进来,指着楚禾微微颤抖的右手好奇询问。
徐翠珍扶额,他这傻儿子嘞,这是八岁孩童能问出来的话吗!怕不是脑子真有问题?看来以后不能点他脑瓜子了,找机会得好好看看大夫。
徐翠珍乱想着,一时忘记自己要干什么,端着水原地不动。
“咳喝水不?”远远缩在另一角的陶雅雯左看看右看看,像贼一样快速从徐氏手中端过碗。悄悄挪了过去,手一伸,满不在乎地将碗递到楚禾面前。
楚禾左手正按着右臂,闻言抬眼。
“看我作甚?我可不喂你!”
楚禾轻笑,左手端过水碗小口分饮。
哼,以前怎么没发现楚禾笑起来这般好看,模样分明也没变。
陶雅雯暗自腹诽,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偷瞄。碗要见底了这才慌忙退回角落,抱着发呆的徐氏闭目养神。
方才自己虽然没有对上坏人,但挥舞那么重的刀也很累的,她也得好好缓缓。
韩安儿小心翼翼拭去楚禾额上的汗珠,随手将帕子递给陶雅宸,及时接过水碗放到一边。
“阿姐再休息会儿。”
“嗯。”
陶三之驾车将速度放得极缓,擦黑时才寻了处人不算太多的空地停车。
陶三之拖着疲乏的身子就近找了几根木棍,不挑粗细能撑起油布,能简单遮挡过夜即可。
人多眼杂,自家已经够招人眼了,徐氏也不敢煮汤,拿出早前备好的菜团和干饼,就着水下咽。
陶五涌带的吃食不多,一家三口紧挨着帐篷休息,靠着板车分吃两个菜团子和一小撮炒米。
“让你和女儿受苦了,是为夫无能,连口粮也要娘子准备,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相公你莫要这么说,等到下一个县城我们就进城采买,到时候我们就不用省吃俭用了。”
“希望如此吧。”郭相言将手中炒米全都喂给郭姎儿,侧身望着昏黑一片的远山微不可闻地叹声,眼中的忧虑却越来越浓。
“奶奶,车上有布料,有时间的话劳烦您多做几个暗袋缝到内襟吧。”火光照映下,楚禾几人沉默地快速解决手中晚饭。
刚刚这一遭让楚禾不得不为今后做打算,抢劫,动乱,算计,以后面临的情况会更严峻复杂。
说不得哪天她护不了奶奶们周全,万一失散也能各自活下去。
“现在我们就是时间多,要缝哪儿,阿禾你说我们这就做。”吴婆子想都没想一口应下,能帮上一点忙她们再乐意不过了。
不然大小事情都由阿禾和三之扛着,她们只会觉得自个儿是个拖累。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不能缝太大,能装三把米即可,就缝在胸前和腰间不打眼但拿取方便的地方。”
“成,我这就去拿针线。”
知道劝不了吴奶奶,楚禾就由她去了。
“老姐姐,我记得还有几尺青布,你放到哪里来着?”吴婆子在板车上翻找,片刻后疑惑问崔婆子。
“啊你说什么?”崔婆子猛地抬头,茫然看向吴婆子。
“我记得还有裁剪剩余的青布,阿禾说要缝几个布袋子,我想着找出来现在就做。”
“噢,我这就去拿。”崔婆子这才从席子上坐起,走到板车前帮忙寻找。
楚禾抿了抿嘴,会好起来的,长痛不如短痛。
自己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