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该做出抉择了。您是孝顺儿子和有情有义的兄弟不假,可您知道吗?您不在的日子里,屋子漏雨没人管,提前准备的粮食却要分给一大群人。娘生病更是没人探望,是念着您硬熬过来的,这些您知道吗?”
“雯儿,别说了。”看着女儿越说越激动,眼睛红的都泛起了血丝,徐氏心疼地止住陶雅雯。
“你生病了?怪不得见你时瘦了那么多,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我错了,疏忽了你们。”
陶三之愕然,自责后悔交织。认真览过妻子面庞,骤然发现自己那个泼辣生动的妻子早就变得沉稳压抑。
看着愈发消瘦的妻子和女儿,再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大房那边的无视,陶三之红了眼圈。
“好,爹答应你们,爹不管了。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愧对你们娘仨啊……”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做不了所有事。那就自私一点吧,守着妻儿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至于其他人念不念自己的付出,这些都不重要了。
“当真?娘你听到了吗?爹你可得保证!”陶雅雯红着鼻子瘪着嘴,不可置信地问徐氏。
“爹保证!”陶三之重重点头。他不是爹唯一的儿子,却是徐氏唯一的丈夫,一双儿女唯一的父亲。
“听到了听到了!你爹何时说话不作数过 ,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徐翠珍落了泪,自家死鬼男人终于想开了,自己也就不用一直紧绷着了。
“哼!”陶雅雯这才拿出脏手帕往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扬着脑袋继续坐树下当石头去了。
营地这边的事楚禾不清楚,她正带着两个跟班四处找野物呢。
“姐姐,我们还要往里面走吗?”
“嗯。”
“这两条长虫够煮一锅了吧?”陶雅宸左右手里各提着一条青绿色的无头蛇抡圆甩着,他走得有些累了。
“那可不层,眨姐姐亲自出嗖,不打几只大的肯定不肥。”韩安儿用细木条百无聊赖地霍霍着飞蓬草,所过之处草断乱飞。
还好林子深处进来的流民不多,野菜挖了大半,就是低处残存的野果子都被摘光了。
三人继续深入,走过丘陵尽头,进了大山外围这才终于停了。
“野果子!姐!终于看到野果子了!”走了这么久才看到整树的野果子,陶雅宸激动地丢掉蛇,撩起衣服蹭蹭往树上爬。
“阿禾姐姐是我的姐姐,你的姐姐刚刚被你气跑了。”韩安儿听到有人要抢自己的姐姐立马不干了,气的嗷嗷乱叫。
“姐!快来尝尝,看着好甜!”无视韩安儿,陶雅宸将衣摆塞进腰带。嗖嗖三两下上树,站在树枝上晃了几下,那枝头没几个的果子簌簌跌落在地。
跳下树,黑乎乎的手往地上草里搓了几下。陶雅宸这才喜滋滋地捡起果子,抖着脸上的肉,颠颠捧着几颗红的发紫的果子跑了过来。
接过一颗,顺手在陶雅宸袖臂上擦了擦,“还不错,安儿尝尝。”
“哼,我自己摘!他要跟我抢阿姐,我不和他一起玩了。”韩安儿看都不看果子一眼,抱着楚禾的胳膊告状。
“哎呀,就算阿禾姐姐现在不和我们过日子了,但安儿弟弟夹俩关系可亲如兄弟,你姐姐不就系我姐姐嘛。”
陶雅宸咕噜几下眼睛,将手里的果子一股脑塞到韩安儿怀里,右臂搭到韩安儿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说的也是,那你暂且先喊着吧。”韩安儿毛毛虫眉毛扭啊扭,最后还是为难地点头。
“来来来,安儿弟弟赶紧藏藏,介个肯定没虫。”陶雅宸挑了一颗晃了晃,见韩安儿总算是不计较了,悄悄舒了口气。
楚禾坐在旁边看着热闹,丢下没啃几口果子起身打量了番四周。
“呸!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