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你这话是何意?”芳丫脸色霎时变白,猛的抬头:“小禾你知道什么对不对,我是清白的!你知道什么?”
“陈天风和镇上一女子在你出事前就在商量婚事,那两家人都知道。陈天风会让你搅和他的好事吗?那女子能不介意你的存在吗?”
“不!你胡说!天风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还这样抹黑风哥!我不信!”似是被人捅破了最后一层纱窗纸,芳丫神情慌乱,情绪激动地抓着楚禾的胳膊喊道。
将人推开,楚禾端起蒜罐去了院中,只留刘芳丫蹲在地上哭泣。
看来前些日让陶叔带的话还是没能让她上心。
芳丫还是去了街上。
留家的人自然是清除污水,打扫屋子,一会儿还得去韩家帮忙。
楚禾围着正堂转了一圈,墙根都泡烂了,大片大片的墙皮脱落,墙上坑坑洼洼的。
陶三之和刘家俩兄弟连夜用十几根木椽撑着墙体,墙壁这才没有侧歪。
楚禾给崔婆子说了一声就去了韩家。孟平安人好,但水还没全退,他们自家都忙不过来。
韩家,吴婆子正拿着锄头凿水渠,院子里的水成股引向门外。韩安儿则一趟又一趟地将被褥抱出来放在房檐下的凳子上晾晒。
小毛驴蔫头耷脑卧趴在地,面前的草料是一口没动。
“姐姐!”韩安儿一直留意着院外呢,一看见熟悉的身影忙丢下被子,喊着跑了过来。
“阿禾过来了啊!你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吴婆子直起腰笑呵呵地问,天要放晴了,总算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了。
“那边有崔奶奶看着呢,我先过来看看。”楚禾放下手里的大包东西,从吴婆子手里接过锄头继续挖,韩安儿也忙找了个瓦片把水往水渠里泼。
“行,那我正好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一股霉味儿,再不管就要长毛了。”
韩家院子平整简单,没有葛宅整得那么花,水退速度肉眼可见。
还好方新乐组织人疏通了水渠,不然内涝得怕是更严重。
晚上,陶三之几人扛着个小袋在夜色遮掩下匆匆而回,浑身都是稀泥,刘有喜袖子直接没了。
“这,这是出什么事了?没受伤吧?”罗婆子在围裙上擦着手,踩着浅水开门就看见三人这般模样。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到咱们镇上避难,听说还有其他镇上的人也来抢粮食。各类粮食都涨了五六文,这还都不够卖的。我们从粮铺出来时一群流民冲过来要抢,我们费了半天功夫才回来。”刘有喜擦了擦汗水,揭开油布,将粮食从车上扛下。
“已经这么乱了?就没人管吗?镇长没派人?”林梅花上前帮忙,开口打听自家以后的着落。
“嗨,还说呢,咱们这新镇长刚上任,说话没分量,乡绅地主巴不得乱起来哄抬物价呢。不过我听有人说朝廷会派人下来救粮赈灾,县令大人安排的两趟粮车正陆续往镇上赶来呢,也乱不了多久了。”
刘天喜颇为乐观,盼望着朝廷接济,听说县令大人给县城周边地几个村镇发过救济粮了,可惜出鸾镇偏远,粮车还没运到就被大雨堵在了路上。
“我们就只买了一百斤黑面,这算多的了,其他人挤都挤不进去。”
“一百斤就一百斤吧,咱们省着点吃,还能坚持好久呢。咦?这是麦麸吧,哪里是黑面!”
罗婆子打开袋子,抓出一把看了一眼,顿时气愤不已。
“这起码还能看的到面粉,那麦麸里面都能见到草秆,就那还多的是人抢着要呢。”陶三之在水坑里洗着手,闻言无奈开口,好些人已经开始捞淹死的老鼠和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