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帮人走远了,村里人才敢端着碗出来溜达,聚在一起议论。
“可算走了,吓得我是连门都不敢出。”
“我看这齐夫人和那齐霸王在家里也就那么回事,这伙人进去瞧了一眼,问都没问就走了。”
“话说你们就没想过是谁那啥了他们的么?”刘大富刨了口饭,然后鬼鬼祟祟地比了剪刀咔嚓手势,朝齐家院子努了努嘴。
作为村里唯一的屠户,他碗里也不见半点荤腥。
“齐家怕不是犯了天怒,上天降罚,不然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被搬空?”
“子不语那个啥,青天白日的,肯定是结伙作案。”刘氏族中唯二的童生刘天成咳了咳,挺起胸膛摇头晃脑不赞同地反驳。
“管他怎么死的,你们说冯贪官死了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交走路税那些混账税啦?我家的地也能不能还给我?”佟拐放舔了舔碗底,又嗦了嗦筷子,摸着没什么饱腹感的肚子脑子突的灵光。
他是第一个被齐管家诓骗上当的,现在种的地没一亩是自家的,彻底成了齐家旁户。
“难说哟,现在那个当官的不贪?一个个恨不得扒下我们的一层皮,只能希望有点良心给咱们老百姓留一口吃的。”
陶家男人因为煮了肉汤就没出去,几个人也在胡乱猜测。
楚禾夹了半碗菜在凉棚里吃,天也暖和起来了,午间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
放下碗筷,男人们略歇了会儿就拿上农具下地去了。崔婆子和两个儿媳洗锅刷碗,喂猪崽,放出鸡鸭后也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出了房间,陶雅雯坐在房檐下穿针引线,陶雅宸手里拿着两个柳条笼子低着头在院子里找昆虫。
“三姐,你醒啦!看!这是双强哥带着我们编的,给你!”看见楚禾出来,陶雅宸扬着笼子,喜笑颜开地跑了过来。
“不值钱的样儿!”陶雅雯小声骂道,然后扭着屁股转了个方向,眼不见为净。
楚禾拿在手里认真玩了会儿,直到玩扁了才拿进屋摆在小桌上。
提起篮子,楚禾往山上转了圈。
她晚上得出去一趟,但一整晚的时间太赶,明早应该是赶不回来。
但她不想放过冯家的财产。
晚食过后,楚禾进了厨房。
“怎么不去歇着?没吃饱吗?”崔婆子往火灶中添了两根柴禾,等锅里泡着碎皂角的水烧热了后又一瓢一瓢倒进木盆里。转身之际又抽空从木篮中拿了块饼子递给楚禾。
全家的衣服都堆在背篓里,再不洗的话就没得换了。
“没,我明日想去镇上逛逛。”楚禾将被硬塞在手里的面饼放到案板上。顺手提起木桶帮忙将水倒进锅里,锅底的余热也能让水温起来。
“行啊,的确好久没出门了,明日让你二伯带你去,镇上可乱的很,到处都是拍花子。”崔婆子头都没抬,端着木盆坐在房檐台阶上,拿过衣服就开揉。
“我自己可以。”
“这怎么成?问过你娘了吗?”
“没。”
“也是,你身子刚好,一个人出门你娘肯定不放心。你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吗?还非得一个人,你才十一岁,不会就相中小郎君了吧?”
听到楚禾没问杨氏先来找自己,崔婆子停下手中动作,疑惑地抬头,随即开口打趣。
“就是想去散散心,家里太闷。”
虽然就算不同意,她还是会出去。
如果直接开口,杨氏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甚至还会哭着阻拦自己。
“ 成,你娘那边我去说。不过你得给我安全回来,不然就没下次了。”略一思忖,崔婆子就应了下来,只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