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建坚定的目光，方亭序心中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前世在商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李阎王”，这份眼力和胆魄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对于寻常人而言，趋利避害是正常操作，放着手下蒸蒸日上的事业不做，却偏偏要加入一个刚成立，还不知道能否成功的项目，这很明显是种愚蠢的选择，可李建却能够及时抽身要加入汽车项目。
这一操作让方亭序惊叹。
“你就这么确定汽车项目能够成功？”方亭序笑问：“别说你，就算是我目前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万一三五年之后这个项目失败，就算你再次回到尚海，恐怕到时候的地位也不可能和你目前相比，你可想好？”
“我想的很明白，汽车项目从当下看确实困难重重，说的难听点，这就是个自杀式的项目，想要用三五年时间来追赶老外上百年的发展，听上去确实是天方夜谭，不过我们神州最擅长的就是创造奇迹，而方总你也最能够创造奇迹。”
“对我评价这么高，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方总，这绝不是我在恭维你，从85年到现在，才过去区区三年时间，你就从村里的香菇酱厂创办到现如今的地步，这绝非常人能够办到，我由衷佩服，因此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能够去做汽车项目，未来发展绝对比现在要高一万倍！”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恰当，李建赶紧补充。
“那什么，我是不是有点吃相太难看了？”
方亭序摆手笑道：“没必要在意这点细节，大家都是俗世中的俗人，追求自己的经济和社会地位再正常不过，这一点无可厚非，赚钱嘛，不寒碜，哪怕有朝一日你要自己出去单干也是情理之中。”
此话一出，李建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
方亭序“吸溜”一口豆腐脑，下定主意。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我也不劝你，哈滨市的汽车项目才刚起步，正是缺人的时候，你的工作能力也让我放心，那就去吧，稍后我会和那边打个招呼，具体工作分配我不参与，你们自己商量。”
“我手下有几个员工，能不能一起带走？”
“可以。”
“谢谢方总。”
李建整个人看起来相当高兴，补上几句彩虹屁，方亭序也就听听罢了，对于他主动要求去汽车项目，其实还是心存一丝忐忑和疑虑。
表面上看是对方想要多赚一点钱，可在方亭序眼里，这一切还有待考究。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汽车项目那边确实缺少几个得力人手，李建能够加入再好不过。
“雷战那边是什么意思？”方亭序转移话题。
李建咬了口油条，略带可惜道：“方总，这次可能要让您失望，据我分析，这次雷战很可能会直接从公司辞职，他在尚海这边的相好也颇有实力，而且别看雷战已经三十岁，但样貌身体都很棒，最重要的是，此人很有野心，不可能放弃尚海的花花世界回归家庭。”
“难道他真的一点旧情也不念？”方亭序眉头紧蹙：“前些年雷战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两年在外面忙于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是他媳妇一手操劳，身体也累出各种毛病，才三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就像四十多，这还不够打动他？”
李建遗憾摇头，方亭序顿时没胃口，狠狠把筷子摔在桌上。
忘恩负义。
有点钱就开始飘了是吧？
“让他滚！告诉其他人，尽可能封锁切断和雷战的一切合作，连家庭都能背叛，连妻子都能抛弃，这种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李建过去把门打开，雷战出现。
看到李建，雷战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侧身进屋站在方亭序面前，双手递上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字。
辞职信。
方亭序看也不看，随手把辞职信扔在桌上，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这位曾经的刑警队长。
在尚海这几个负责人中，如果说鲍乐山是气质变化最大的人，那雷战就是外貌变化最大。
才短短三年。
雷战便不再是一开始那个英姿奋发的模样，三年内的优越生活，让雷战原本消瘦的脸庞圆润起来，体重也有所增加，或许得益于还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身材整体并未走形，加上名牌西装的装扮衬托出不少贵气。
不得不说，眼前的雷战俨然已经成为成功人士，怪不得能引来桃花。
“方总，我决定辞职。”
“三年，不，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年多，我安排你到尚海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是现如今这种局面。”
“方总，我很感谢你……”
“打住打住，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客套话没必要说给我听，我也不信。”
方亭序有点不耐烦，背叛就是背叛，哪怕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事实，有什么用？
“雷战我问你，既然你打算辞职，那就说明你也不想再回家，嫂子那边怎么办？你良心真的能过去？你兜里才有几个钱就飘成这样？”
一番质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方亭序失望透顶。
这次来并没有想要逼着雷战辞职的意思，主要还是想让他回归家庭，在哈滨市自己照样也有产业，同样也能过上吃喝不愁的美好生活，却没想到雷战居然直的提交辞职信，打算和家庭切割。
一时间，方亭序心中不免产生出几分对雷战媳妇的内疚。
或许自己当初不答应雷战求职的话，现如今他们的生活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温馨吧。
晃晃脑子把这些想法扔出去。
方亭序摆摆手。
雷战见状转身离开。
“李建，你去忙吧，把你和雷战手头上的工作和鲍乐山交接一下，暂时全都交给他处理，然后就去哈滨市，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懒得说，加油干，我不会亏待你。”
“好的方总，我回去整理下，这是咱们公司去年买的汽车，您出门办事也方便，要不要我派个司机？”
“不用，你去忙吧，中午我要去和哲哥见面吃饭，你去买点礼物，记得有女性。”
中午时分。
方亭序来到钟家大门。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来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