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让他们去找你，这些都是人才，一个个当年可都是意气风发，可现在……”
当方亭序在钢铁厂见到这四个中年人后，这才知道为什么早上周汉生教授会如此痛心疾首。
明明资料上显示他们才三十多岁，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给人一种七老八十的感觉，发黄的皮肤，干瘦的身躯，打着补丁的服装，唯有在谈及自己研究的领域时双目绽放的自信光芒让人震撼。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会被生活的无情和残酷统统搅碎，尤其是在经历过社会的黑暗和自身的悲惨遭遇后更是会产生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和精神。
在没有遇到方亭序之前，他们的人生似乎只能有两种模式。
要么继续在原地踏步，要么就远赴国外。
“各位，签了这份合同，你们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然后去我给你们准备的房子里好好睡一觉，辛苦了。”
其实方亭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人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自己更是无法体会理解他们在过去那些年受到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能说的只有“辛苦了”三个字。
四人中走出一个。
资料上显示，他叫何兴国，是研究精密仪器的专家，今年三十八岁，燕京本地人。
“方总，我们想借钱，或者提前预支工资也行，我们四个家里面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说话间，何兴国脸色有些发红。
身为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却不能把妻儿老小照顾好，这让他有种天大的自卑感。
按理说他们的工资水平也是中等偏上，可手上的项目已经被上头叫停，研究经费停拨，工资也被拖欠，这才想来方亭序这里。
“借钱什么的就算了吧。”
此话一出，何兴国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和失落。
尽管知道自己要求有点过分，可要不是家里面实在揭不开锅，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而方亭序的下一句，直接让他们愣在原地。
“你们好像还没认真看合同。”方亭序翻开合同其中一页笑道：“如果你们愿意签合同成为我公司的研究员，那么公司会一次性给你们两万块的安家费，用来安顿家里应该足够。”
四人匆匆拿起合同，这才一字一句阅读，等再把合同放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方总，这两万块是白给？不用还的那种？”
“当然是白给，我公司的研究员条件很不错，等你们真正加入后就会知道，除了最基础的工资，住房，交通，医疗等条件外，我还给你们设立了各种奖项，总之一句话，你们负责科研，尽情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推动公司产品进步，剩下的一切物质条件和生活需求，公司全部包揽。”
吴培丽敲敲门。
“方总，这有您的一封信。”
拆开信封快速浏览完毕，方亭序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激动。
“几位，你们签字后直接去财务室拿钱，然后去实验基地找白雪峰了解下后续事宜，我有事就不陪你们，告辞。”
从抽屉拿出早就写好的规划书，坐车直奔燕京某办公大楼。
这封信是黄万里寄给他的，看来造车资质这件事有眉目！
另一边。
某处办公大楼办公室里，四个中年人正围在一起，手上燃着香烟，正翻阅手上的文件，尽管这份文件他们在昨天就已经接到，可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黄万里还没来，会议还未正式开始，此刻办公室的氛围还比较轻松。
“老吴，这个叫方亭序的年轻人之前好像没听说过啊。”
常克章身为相关部门的领导之一，国内比较著名的企业老板都略知一二，却唯独对方亭序缺乏深入了解。
被询问的男人叫吴进喜，拍拍手上的资料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个年轻人可不得了，从去年我就开始关注启兰牌服装，并且私下打听过，外面的人都以为这个牌子的老板是个叫董映秋的女人，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才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而且他手下的产业横跨服装，餐饮地产，股票等多个领域，天才，天才啊！”
“没错，我承认这个年轻人非常优秀，但他居然想造车，这里面的难度可不是买衣服，开饭店能比拟的。”
“难道你还反对？”
吴进喜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常克章连连摆手。
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可以说都是体制内成精，一件事情能够摆在桌面上进行开会研究，其实私下已经讨论研究过无数次，并且达成基本协议才值得他们几个专门开会。
否则他们天天日理万机，哪还有时间讨论。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方亭序造车资质这件事就已经无限趋近同意，只要接下来方亭序的表现能够让他们满意，这件事就可以盖章通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纯粹好奇而已。”
吴进喜和常克章私交甚好，借着点火的机会凑近悄然道：“老常，根据我的小道消息，方亭序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待会尽量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一切听黄部长的。”
剩下两人也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常克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作为体制内的人，他很清楚吴进喜这番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他也十分相信，方亭序绝对是一条过江龙，能交好绝对不能交恶。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但凡长脑袋的人就懂得不要去随意树敌，尤其是方亭序这样的年轻人。
要知道，自己在体制内好歹也混了几十年，他们家中和方亭序一般大的孩子要么在社会上争强斗狠，要么在学校读书，跟方亭序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吱呀。”
办公室门被打开。
部长黄万里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年轻人。
不用说，此人肯定就是方亭序。
“亭序，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都是各个部门领导，今天来都是参与你造车资质问题，我可以这样说，如果你今天的回答能够让这个办公室的人满意，这件事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