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报完讯,又去了前院,阎埠贵刚回来,贾张氏凑上去:“老阎,老阎,你学生不行啦。”
阎埠贵往后看一眼:“断气啦?”
“断了,刚刚断。”
阎埠贵摇摇头:“唉,何大清这就不对啦,教育孩子嘛,也不能往死里整,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贾张氏撇撇嘴:“就一个浑不吝,吃干饭,浪费粮食,要我说,死了也好,另生一个挺好的。”
“贾张氏,这就不对啦,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他做得不对,要教育,不能诅他死嘛。”
阎埠贵是堂堂人民教师,盼学生死传出去多不好,上次打伤学生,就吃了大亏,一有什么活动,校长和教导主任就会明里暗里拿他说事。
和阎埠贵说不到一块。
贾张氏懒得再理阎埠贵,阎埠贵也不想再说何家的事,何大清家里断了顿,连混合面窝窝头都吃不上,现在死了人,肯定要借钱埋人,他可不想摊上这事。
活人,死人,都跟他没有关系。
赶紧回家,关上门,吩咐杨瑞华,谁来敲门都不能开,搞不好,兜里的钱就揣不稳了。
天差不多黑了,在外干活的人陆陆续续回家,站在门口的贾张氏等来了许富贵,跟着许富贵往里走,一路走一路说。
走到何家窗户前,许富贵和贾张氏竖起耳朵听,何妈没有哭了,在房间走来走去。
“可能在穿衣裳。”贾张氏对许富贵说:“好歹得让他穿件齐整的。”
何雨柱听到窗边有动静,示意何妈继续,他摸到窗边听见许富贵说:
“后面胡同的李槐花刚刚死了老公,何大清惦记上她了。”
贾张氏嘴一撇,“你搞错了,李槐花瘦不拉叽的,何大清才看不上她。”
“何大清刚刚拐到后面胡同去了。”
“那你还不去叫他回来,他儿子死了,还有心情去找寡妇。”贾张氏气咻咻地说。
许富贵想了一下:“算了,我不去打扰他的好事。”
“何妈,要不要我帮忙,”贾张氏扯起嗓子喊一声。
何妈打开门,昨晚哭肿的眼泡还没有消,刚刚哭了一阵,还红着双眼,贾张氏装得好心好意:
“节哀顺变,儿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你还年轻。”
“你的儿子才没了。”何妈砰地关上门。
贾张氏回头看着许富贵,指着何家的门:“你说,这人真是的,怎么说话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还想帮她来的。”
许富贵马上走了。
何雨柱踮着脚尖推开窗门,他的眼角瘀青,嘴角嘴裂,腮帮子肿着,正在切着卤牛腱子,刀功不好,没有切成薄片,切成一坨坨,还有酱卤猪蹄,用手掰成四块。
贾张氏看着两碗荤菜,比过年还丰盛,而且盘子里还有四个大白馍,比她的胸脯还要大。
再看看何雨柱,何雨柱拿着手电筒从下巴底下往上照,舌头吐得老长。
贾张氏大叫一声,“鬼呀……”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翻下台阶,再一看,何雨柱低着头,阴恻恻地看着她,没有黑眼珠,只是白花花的两团白眼睛,“妈呀,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