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一辈子都没嫁人,不然也不会是我这个外人来给她送终了。”老人叹息。
苏见忠心中一沉,线索似乎又断了,他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
老人家误以为苏见忠是为这样的人间悲剧惋惜,便接着说:“好像她还有一个远房亲戚,逃到了外面,活了下来,不过估计现在也不在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楠歌这时说:“叔叔,您说的那个远房亲戚就是我外婆,她已经过世了。”
老人端祥楠歌片刻后说:“所以你们这次来是……”
楠歌答:“外婆临终前嘱咐我们一定要帮她找到亲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落叶要归根,她是想念故土了。”老人感慨道。
楠歌怔了一怔,突然觉得自己此行多了一样使命。
她又问:“叔叔,秀芝婆婆有和您提起过我外婆吗?”
老人再次摇了摇头,“秀芝姨性格内向,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来往,后来她住的那片地方被政府划成了经济开发区,她就搬走了。从那以后,好几年都没她的消息。直到有一天,社区找到我,告诉我她去世的消息,我这才主动去帮她料理了后事。”
苏见忠问:“叔叔,您知不知道她的遗物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烧了。”老人答得极为简单。
“全部都烧了吗?”楠歌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哀痛。
老人点点头,“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后人,曾经照顾过她的左右邻舍,拣出了几件有用的东西分一分,别的都烧了。”
楠歌突然一阵心痛,为这个曾经来过世上,又好像从未来过世上的人心痛。
她请求说:“叔叔,您能带我去看看她的墓碑吗?我想去祭拜一下她,就当是代替我外婆去完成这个心愿吧。”
老人沉思片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秀芝姨曾提到过,她的祖籍在泰和县,她还亲自回去参加过祭祖大典,听说那里还有一座李氏宗祠。”
苏见忠闻言,眼前一亮。
当天下午,两人一同前往祭拜了秀芝婆婆,苏见忠见她的墓前杂草丛生,便请那位老人帮忙每年打理,并给秀芝婆婆立一块庄重体面的墓碑。
祭拜完毕后,他们告别了老人,驱车离开了这片土地。
坐在车上的楠歌问:“你说真的能找到我外婆这一脉的李家人吗?”
苏见忠坚定地说:“一定会的。秀芝婆婆能去参加祭祖大典,说明她肯定是这一脉的人,也许我们还能在族谱上找到你曾外祖父母的名字。”
“族谱?”这个词对楠歌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嗯,一般家族都会有族谱,用来记录世代的传承。”苏见忠解释。
楠歌说:“我听说过,可从没见过。”
苏见忠继续说:“族谱的编纂和修订是族中的大事,通常由族长或德高望重的长辈负责组织,这种大事一般也会在祭祖大典中商议表决。所以既然有祭祖大典和李氏宗祠,那么族谱也一定存在。”
楠歌明白了,“我外婆也回过泰和县,你说她是不是也是来参加祭祖大典的?”
苏见忠点点头,“嗯,可能性很大。”
“可是……”楠歌皱了皱眉头,“一般女子是不能写进族谱的,就算有族谱,也不能证明我外婆的身份啊!”
苏见忠微微一笑,“不错,所以我们现在并不是去泰和县。”
“不是?”楠歌惊讶地说,“那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