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阙闻言,不由大吃一惊,讶异道:“我曾听闻,夏后氏仅索求你们的稻米而已!你们即便是没有了稻米,尚可食用小米、高粱以度日啊?”
小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无奈道:“公子,您可真是太过天真了。夏后氏岂会有您所想的那般慈悲心肠?”
子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感叹道:这夏后氏,还真是把咱们这些部落,都当作草芥,不顾我们的死活了啊。”
这时,旁边的一名酒客愤愤不平地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慨,道:“草芥?咱们在夏后氏的眼中,就是狗屎!
“用作庄稼肥料的狗屎!
“没有生命的狗屎!
“就说我家隔壁的狗蛋儿家吧,昨晚他们一家子已经商量着要卖掉那乖巧伶俐、勤劳懂事的小女儿了!
“唉!那娃娃,真是让人心疼啊……”
另一名酒客,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说道:
“唉——
“我若是国主,我定然选择直接投降!
“如此,既不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用连累咱们大伙跟着遭罪。”
先前那名酒客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奚落道:“井边,我看你就该叫井底!你见识怎么就这么短浅呢?
“人家夏后氏说了,咱们上贡的那些东西,那叫嫁妆!打不打这一仗,都得交!
“打上一场,说不定还能搏个机会!要是不打,那才是真的赔了女儿,又折了粮食呢!”
那名被唤作井边的酒客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黑牛,你就整天在这吹牛皮吧!
“我看你也跟那子阙没什么两样,平日里牛气冲天,等到自己的女人被抢走了,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躲在没人的地方,干瞪眼!”
唉——
这!怎么还扯到了自己头上了呢!?
然而,子阙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他刚刚离开蒙山森林,还不宜暴露身份,以免被赵梁和施古顺藤摸瓜,找到蒙山牧场去了。
饮酒的兴致,顿时荡然无存。
子阙轻轻弯曲中指,不动声色地弹出一道真气,将井边腰间悬挂的一个小袋子悄然弹落在地,随即站起身来,故作惊讶地高声嚷道:
“哎呀,哪里传来的臭味?如此难闻!?好臭!哪里好臭!?”
小二一脸惊疑,环顾四周道:“咱这店里弥漫着的可都是醇厚的酒香啊!哪来的臭味?”
子阙故作认真地四处嗅了嗅,随后指着名叫井边的酒客,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就是他臭,他的嘴巴臭得熏人!”
言罢,子阙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快步离开了酒馆。
井边初时一脸茫然,心中暗想:自己怎会发臭?难道是昨日去田间监督施肥时沾染的味道?
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未亲自挑粪施肥,况且已经过去一夜,怎可能还有异味?
又经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井边仿佛恍然大悟,一股熊熊怒火,瞬间直冲头顶,他猛地跳起,冲出店铺之外,对着子阙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怒吼连连:
“八嘎!你给老子站住!你刚才说谁臭咧!?”
子阙依旧捂着鼻子,头也不回地高声回应:“说的就是你啊!嘴巴比粪坑还臭!”
井边被气得火冒三丈,怒吼连连:“八嘎!你给我站住!你这驯鸟的毛头小子,竟敢信口雌黄!?”
然而,子阙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捂着鼻子,脚步不停,快步离去。
井边见状,怒火中烧,一心要追上子阙,与他理论个清楚。
就在这时,小二急匆匆地追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井边的衣袖,厉声道:“井边!你还没结账呢!莫非是想吃白食,混酒喝不成?”
井边猛地回头,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几时见过我赖过账!?休要血口喷人!”
小二毫不退让,振振有词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镇上的家家户户都紧巴巴地过日子,揭不开锅,你若不结账就想走,不是赖账又是什么!?”
井边一听,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将因子阙而生的满腔怨气,一股脑儿地倾泻到了小二身上,脏话连篇,几近动手的边缘。
这一番争执,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群的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热闹非凡,都来看这场突如其来的热闹。
待井边一番发泄之后,小二缓缓摊开双手,镇定地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赖账,那就请当着众位乡亲的面,把账结了吧!”
井边冷哼一声,伸手往腰间一摸,准备掏出钱袋,却猛然发现,腰间竟然空空如也……
钱袋不翼而飞了!
他瞬间满脸通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声喊道:“我的钱袋!我的钱袋怎么不见了!?”
小二一脸嘲讽,对着围观的众人高声道:“乡亲们,大家都来做个见证啊!我早就看出这井边想赖账!如今他果然假装钱袋丢了,企图不付酒钱!”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纷纷指责起来。
“没钱就别去喝酒啊,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真没想到,井边这家伙,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原来也会混酒喝啊!呵呵。”
“井边这人,一贯就是骗吃骗喝的货色,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井边似乎猛然间恍然大悟,他猛地指向子阙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