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故意提高声调,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添油加醋地附和道:“唉,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把孩子教导好啊!瞧瞧现在,居然一夜未归跑去与男人私会,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是感到羞愧难当,却又无可奈何啊!毕竟不是我亲生,她不像我家落寒,从小就恪守礼节,从不敢越界。”
说到此处,林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心里盘算着,只要成功抹黑了程锦月的名声,那么自家女儿落寒就能顺理成章地赢得那位战公子和呼延公子的青睐。毕竟,以落寒的花容月貌,再加上这番舆论造势,岂不是可以随意挑选如意郎君了嘛。想到这儿,林氏越发觉得此次计划天衣无缝,只等看那女子身败名裂的下场了。
只见那老夫人气得面色铁青,身体颤抖不止,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程锦月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并轻言细语地安慰道:“祖母莫要动怒,无需理睬那些闲言碎语,咱们身正自然不惧影子歪斜。”
此时,程涛浩一步踏出,指着程锦月厉声呵斥道:“程锦月!虽说如今你已与我程家断绝关系,但好歹也曾身为程家小姐,怎可这般不知礼数、肆意妄为?竟将祖母气成这样,若真因此害祖母病倒,你良心何安?日后应当多多向你妹妹学习才是!”
听到这番指责,程锦月心中怒火升腾,差点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个是非不分、盲目听信他人言语之人,实在不值得自己浪费口舌去争辩什么。于是,她索性扭过头去,对程涛浩的话充耳不闻。
这时,战王走了进来:“谁说程姑娘行为不检,程锦月昨晚一直给我治病。”战王不能把程锦月找到兵器粮草的事情公开,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贸然暴露她,无疑会遭到报复。
“程姑娘,眼下我病已痊愈,就该启程离开了,保重。”战王向程锦月道别。
程落寒听到战公子要离开,对自己的魅力一直很自信,走上前说道:“战公子,怎么真快就要离开?不知何时再见到公子。”
战王疑惑的看了看程落寒,自己对此人并无印象:“姑娘我们认识吗?”程落寒尴尬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程锦月忍住大笑:“战公子一路顺风。”
程锦月送走战王,周围的流放纷纷议论:“程家这姑娘,果真医术高明啊。刚才是误会她了,程姑娘你多担待,是我们冒犯了。”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传来,原来是负责押送流放犯人的李榔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半个时辰之后立刻上路出发!”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名妇人面露难色地开口哀求道:“李官爷呀,您瞧这外面还有那么多灾民围着呢,咱们就这样贸然动身,怕是根本走不出去呀。”
李榔头闻言,恶狠狠地瞪了那妇人一眼,没好气儿地回应道:“哼!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流放犯人罢了,居然还敢挑三拣四?这两日让你们吃上了肉,难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如今灾情已然解除,那些灾民也都各自归家去了,你们莫非还妄想继续留在这儿享清福、养天年吗?少废话!动作都麻溜点儿!”说罢,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众人纷纷缩起脖子,不敢再多言一句。
程锦月快步走到李榔头跟前,微微福身行礼后,柔声开口道:“李官爷,小女子的祖母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之苦。所以小女子斗胆请求您准许我外出购置一辆平板车,也好让祖母能在路上稍微轻松一些,不知可否?”
站在一旁的程落寒听闻此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愤愤不平地嚷嚷起来:“凭什么呀!大家不都是流放的犯人吗?为何偏只有她能用平板车呢?这不公平!”
李榔头听了两人的话语,略作思索。他心里清楚,这程锦月可不是一般人物,颇有能力。还收到战王刚才临走之前要自己多多关照她。想到此处,李榔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道:“这样吧,谁若想去购买平板车,都可以购买,有银子就行。”
这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程落寒头上。她一下子愣住了,嘴巴张了几张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因为她心里很明白,自家本就没多少银子,而这点银子母亲肯定是不会同意拿来买板车的。原本周围还有几个想要替程落寒说几句话的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这时,只听得李榔头提高嗓门大声喊道:“诸位听好了!咱们半个时辰之后就要出发继续赶路啦。如果有人还想着趁这会儿功夫置办些物资的,可以到那边的赵大海处登记一下。届时会有官差与你们一同前往采购。”
说完这番话后,李榔头转头看向程锦月,好心提醒道:“程姑娘啊,时间紧迫得很呐。要是你真打算去买那板车,可得动作快点儿,半个时辰一到咱们可就准时出发咯。”
程锦月轻蹙着眉头,与程泽欣低声商议着,希望他能陪伴自己一同去购置一些物资。然而实际上,程锦月根本没有任何实际需求,因为她那神秘的上古戒指里面可谓应有尽有。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同时也为了日后能够更自然地取出所需物品而不招人非议,她不得不这般行事。
此时,一旁的老夫人从怀中摸索出一只手镯。那手镯质地温润,色泽晶莹,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老夫人满脸慈爱地将手镯递到程锦月面前,缓缓说道:“锦月啊,拿着这个手镯去变卖了吧,都是祖母连累你了,祖母可以走路,不用做板车,换些粮食回来就行,也好让咱们一家人在路上不至于挨饿。”
站在旁边的赵嬷嬷见状,眼眶微红,心疼地望着那只手镯,轻声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您可要三思啊!这可是您当年的陪嫁之物,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