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死死按住我的伤口，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小满，忍住，别让喉咙里那口气泄出来，否则功亏一篑！”
“小满。”燕至紧紧攥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说，“你再忍一忍吧，马上就不疼了。”
这点儿疼可比变成僵尸要可怕多了！也比我爸说的话疼的轻多了。
两块红布裹着蒸熟的糯米死死按在我的伤口上，我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冒，愣是不敢吭出一声。
毕竟这节骨眼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爷才把两块红布给拿开。
包裹在里面的糯米已经从白色变成的乌青的颜色，就跟被下了毒似的。
我溃烂的伤口处也好了不少，但是仍旧血肉模糊，隐隐散发着一股尸臭味儿。
这味道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跟守着粪坑有啥区别呢？
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敢张嘴说话，“爷，这就好了吧？”
“还没有。”
我爷爷说，“伤口处还有淤血寒毒，需要用附子，干姜，肉桂，川乌和花椒煮水浸泡，浸泡三日就会痊愈。”
燕青林开口说，“这好办，我们村有中药堂，明天我就去抓药。”
“我不会变成僵尸吧？”我总觉得牙齿很痒，想要咬什么东西磨一磨，我咔咔磨牙，“这俩尖牙咋整？”
我爷扒开我嘴皮子看了看，“磨平就行了。”
“这可真是虚惊一场。”我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满，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让我和你妈咋活啊？”
这虚情假意的可算被他给演明白了。
我说，“还能咋活？笑着活下去呗。”
“爸真不是故意的，你别记恨爸行不？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都怪我这张破嘴！”
我爸举着手向我爷爷发誓，“真是喝酒误事！爸，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真的不喝了，我要是再喝酒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老天爷有心情管你那点破事儿吗？
还有打雷的时候你离我远点儿，省得我也跟着挨劈了。
“赖宝庆你真是岁数越大越糊涂，还好你也不肯跟我学风水，如果你学了也是害人害己。”
我爷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你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吧，反正赖家也从不指望你能光耀门楣。”
“爸……”
“你现在发誓吧。”我爷爷将赖家祖先的牌位从布兜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案上。
我爸爸小声的抗议说，“我刚才不是已经发誓了吗？怎么还要发誓啊？”
他将我爸拽到祖宗牌位前，让他跪下。
“你现在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发誓此后不再做错一件事。”
“这？爸，你这有点太严肃了。我咋可能不会再犯错？难道我连一点小错也不允许犯了吗？”
你看他这德行，哪儿有半点诚心悔改的模样？
我爷厉声呵斥道，“难道你刚才所说也只是做做样子吗！赖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子！你现在就给我发誓！”
“发什么誓？”我爸赶紧绷直了后背，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
“如果此后你夫妻二人不能对两个孩子真心实意，做到一碗水端平，那就断子绝孙，不得善终！”
“你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爸放下手，也有些急眼了，“我的孩子我当然会对他们好了，你咋能让我发誓说断子绝孙的话呢！爸，你也太狠了！哪儿有这么诅咒自己家里人的？我不愿意！”
“我只是让你爱自己的孩子，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