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是否怡人,那得看赏景人的心情。
月红和暗香的心情就很好。
河边垂柳依依,河水潺潺。
河岸两边五彩斑斓的野花竞相绽放,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风景美如画,年轻的姑娘人比花娇。
月红拿着梳子给暗香梳着姑娘家的发髻。
暗香有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她平日为了方便都是随便扎个马尾。
这次月红给她梳了个精致的发髻,还插上了上次在念安城买的粉色珠花。
暗香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禁不住左看右看。
“姑娘手真巧,会梳好几种发式,比我娘会的还多呢!是不是专门学过梳妆?”
月红收好梳子往草地那边走去,边走边给她解释。
“我专门学过的是女红,这梳头还是跟着苏姨娘身边的小桃学了几回,也就会一些简单的发髻。”
暗香跟着她在草地上坐下,看了看月红的姑娘家发髻。
想到姑娘再过几月,肚子大了只怕得换成已婚妇人的发髻才合适。
只是,姑娘没有夫君,回到乡下家里,大着肚子难免会引来一些爱嚼舌根之人的编排。
暗香想到这种情况,愧疚感再次袭来,有些悔不当初。
她若不换避子汤,国公府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但她换了避子汤,于姑娘来说就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月红见暗香坐在那里发呆,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暗香偷偷瞄了一眼月红的肚子,目前两个多月的身孕还看不到起伏。
“姑娘,你可有想过,等你回到家,肚子就该显怀了。
爹娘问起,你怎么说?还有同村的左邻右舍,可能会有不少风言风语”
原来暗香刚刚是在替自己担忧啊?
这问题月红早想过了,这会听暗香问起,她轻轻一笑,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既然决定留下,自然要给孩子想个说过得去的来由。
“暗香,我会跟爹娘说,在主家为奴期间,主家让我和府里的小厮成了亲。
如今那小厮死了,主家见我怀了孩子,又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着实可怜。
便特许我赎身了,你看这说法可行?”
暗香
行是行,可这孩子的亲爹是三少爷啊。
姑娘说孩他爹死了,岂不是在暗指三少爷在她那儿死了?
不管了,只要姑娘能糊弄过去就好。
姑娘有喜的消息她给夫人写信寄去了。
正如姑娘所说,夫人得知消息也不知道将给她的回信寄去哪。
只要自己没得到夫人的命令,就不算背主。
嗯,自己和王伯只需将姑娘安全送回家就好,其他的事就得过且过吧!
这样想着,暗香又开心起来,指着不远处那些花儿问。
“姑娘可喜欢那些花儿,我去采一些放在马车里,闻着香。”
“走,咱俩一起去采。”
月红拉着她起身。
河边的空气真好,视野也更开阔。
置身于这清新的大自然中,就能驱散无数烦忧。
何况,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本就是喜事啊!
何需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担忧而不快?
双驾马车走走停停玩玩闹闹,夜里都宿在客栈。
不像风餐露宿的赶路人,更像是出门踏青。
这一日,马车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
这队伍并不是与他们迎面而来,而是走在他们的马车前方的官道上。
王伯皱了皱眉,减缓了马儿行走的速度。
那些人当中有人骑着马,有人赶着几辆马车,还有人拉着装载着不少东西的木板车。
更多的是被围着行走的人,行走的人一个个都穿着囚服。
这一看就是押送流放犯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