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鲳鱼已经有些半死不活了,在桶里翻着肚皮仰泳,时不时的尾巴摆动一下,得尽快卖了才行。
周辰扛着这些东西到收购点的时候,今天的收购点倒是没有那么忙,渔船都回港了,渔获都不多。
“阿辰,又来了啊?吃饭了吗?”
阿杜正穿着水裤胶鞋在杀鱼,黑色的水衣上溅着的都是银色的鱼鳞和鲜血,旁边簸箕上摆着劈成两半拿着竹条撑着的准备晒干的鱼。
“吃了,阿杜哥,来接我一下,我又给你整来好东西了!”
“啥好东西?这一麻袋和一桶都是吗?”
瞅见周辰又是扛着麻袋又是拎着桶的,他连忙将刀放在一边,伸手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一下,在身上擦擦,连忙上前接着周辰肩膀上的麻袋,将其放在地上道:“哎?你这麻袋里装的啥?怎么这么重?嗯……这是啥?还会动?”
他踢了一脚麻袋,麻袋里的大海鳗顿时又在里面钻动了好几下。
“你猜猜是啥?”
周辰没急着解开麻袋,先去旁边找了一个结实的网兜罩着麻袋口,待会解开麻袋,大海鳗就会钻到网兜里,省得一会乱跑还要抓它。
“我猜不着,是淡菜吗?”
听着刚才麻袋落地里面传来的贝壳声,阿杜没抱着多大的兴趣,他张望了一下水桶,“不错啊,五条石九公,这条金鲳也蛮大的,就是快死了,估计在我这也活不了多久,先给你说好了,价格不会太高。”
“大货还没见就先给我压价,小心我待会跑阿财那里。”
周辰一边解麻袋口,一边翻了一个白眼。
“啥大货?你这个后生仔该不会又抓到大石斑了吧?”
阿杜一听这话连忙过来帮忙,周辰没吭声,解开了麻袋,踢了一脚,随后那一条白色带着黑色斑点的大海鳗就嗖了一下钻到了网兜里。
“卧槽……这是啥?海鳗,这么大的海鳗?”
阿杜被吓了一大跳,当他发现这是海鳗的时候,顿时又惊又喜,“白花,是白花,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这么大,你在哪抓的?”
“昨晚退潮的时候去捉的,运气好,本来都打算走了,撞见了它,这一袋子都是海螺,你顺便也称称。”
周辰有些得意,顺手将网兜口一收紧,打个结,这个海鳗顿时只能老老实实的盘在里面了。
阿杜又兴冲冲翻了一下旁边的麻袋,随即又是吃了一惊:“卧槽,这么大的海螺,你小子怎么回事?结婚以后转运了?还是说你住的那个小木屋是风水宝地?”
“要是风水宝地咱俩换换住?我可馋你这个古厝好久了。”
周辰看着阿杜住的这个红墙青瓦的古厝,屋檐高高翘起,十分气派。
闽南古厝是指在他们这闽南一带的传统民居,在闽南语里,“厝”是房子,红砖厝就是用红砖盖的房子。
这年头他们盖房子都是山上挖石料,很少有舍得买砖头的,不过阿杜住的这个古厝也不是他盖的,是他爹那时有钱盖的,一直住到现在。
据说阿杜原先的村子还出过举人,带着村里人的发家致富,所以他们家才会有钱,阿杜才有本金做起来了收购的生意。
“换个屁,这古厝是我老爹留下的,我要给了你,他不得翻开棺材板打我?”
阿杜没好气地白了周辰一眼,随后他拽着麻袋上去称重,摆了好几个秤砣才道,“这一麻袋有六十斤,我刚才瞅了一眼都是大螺,给你按一斤一块钱。”
“称称海鳗。”
周辰没急着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