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裤脚虽然高高挽起,却仍被溪水浸湿了大半,裙摆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他突然想到阿宁,她小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
这画面莫名让他心头一颤。
“小宝,是爹爹不对,不该对你那么严苛。”这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而玄夜峰上几乎没有玩伴,自己又没办法给她更多的陪伴,这都是他的错。
原本打定主意要一直生气的女孩,在听到爹爹的话语后,肩膀几不可察觉地颤了颤。她偷偷抬眼,正对上爹爹深邃的目光,莫名让她鼻子一酸。
所以当厉怀渊俯身靠近时,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乖乖窝进了他的怀里,她忍不住把小脸埋进他的衣襟,悄悄蹭掉了眼角的湿意。
——
夜里,厉怀渊一手撑着头,只随意躺在白日里庶儿和小宝玩闹的溪畔。
他们的欢声笑语似乎还萦绕在耳畔,此刻却只剩下山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这声音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这样的姿势,能够让他终保持着本能的警觉。
虽然早已卸下妖王的重担,可他身上仍有一种王者之气,饶是此刻双眸紧闭,却也让人不敢靠近。
忽然,一阵极轻的脚步缓缓向他走来。
厉怀渊眉心微动,在那脚步靠近时骤然睁眼。
他正欲出手,甚至掌心还灌注了妖力,可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硬生生僵在半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他的脚下虚浮不稳。魂牵梦萦的身影,熟悉的眉眼和笑意,真的不是他又生出了幻觉吗,还是说他太想她了,所以心魔作祟。
“阿宁”
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伸出的手微微发颤。
“怀渊,我回来了。”
白宁看他小憩,原本不想吵醒他。可见他这副样子,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来到自己面前,反而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头顿时像被细针刺了一下。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上去,一把搂住他精瘦的腰身,驱散他身体周围的寒气。
厉怀渊的手臂开始颤抖,继而猛地收紧,几乎是要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身体。
“阿宁,真的是你吗”
他差点以为,他再也等不到她了他就知道阿宁不会骗他的,她真的回来了。
白宁仰起脸,月光下能看清他泛红的眼尾,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降龙殿静得可怕,早已没了生活的痕迹。她心头一紧,顿时明白了自从自己离开,这些年他怕是连踏入此处都不敢。
白宁的手探上他的腕,脉搏微弱,泛起一抹心疼,她很想他。
“我走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过问,为什么?”
厉怀渊垂着眼帘,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阿宁想做什么,都不必问我的意见。”
他能做的就是替阿宁照看好孩子们,不让他们被其他妖兽伤害。
他的声音极轻,却让白宁心口疼得发紧。
白宁将他推到榻上,不知道多少日日夜夜的思念,在此刻化作一个吻。
她吻得又凶又急,直到身下人苍白的唇色染上嫣红,听见他喉间溢出的呜咽才稍稍退开。
厉怀渊仰望着她的眼神虔诚得近乎卑微,乖顺地任她抬起下巴,主动将脸颊贴上她的掌心轻轻蹭着。
素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眼尾泛着薄红。
“姐姐”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攥着她衣角的指节发白,“别再丢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