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摇了摇头，她就是刚才在门外听着，觉得那些鲛妖实在是太可怜了。
“君后，你说那个鲛妖少主怎么心这么黑啊，把雄性鲛妖卖掉换钱，把雌性鲛妖全都关起来繁育后代，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还有那么多妖兽追随他，真是想不通难道就因为他是金丹？”
白宁并没直接下决断，而是转身走向另一间牢房。
昏暗的通道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本就满身伤痕的鲛妖奴隶，双肩被手腕粗的铁钩穿透，吊挂在半空中。
狱卒带着倒钩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每一鞭下去，肌肤撕裂，鲜血与碎肉飞溅，生生挖去一大块皮肉。
“说，你到底是不是奸细！”
谩骂的声音不断传来，夹杂着不耐与暴戾，可那少年一声不发，仿佛已经坦然面对生死。
“住手。”白宁呵斥住了那狱卒，
“君后？”狱卒跪下行礼，一时慌张，“君后，再给属下一些时间，一定撬开他的嘴。”
白宁并没有怪罪，这都大半天过去了，还是没审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你下去吧，找个治愈系的妖来给他治伤，明玉你去给他准备些吃食。”
明玉点头，轻声应道：“是，君后。”
片刻后，那少年被换了间整洁的牢房，他面前摆满了食物。白宁站在他面前，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
他狼吞虎咽地抓过食物就往嘴里塞，也不在乎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而重新撕裂的伤口。
白宁耐心地坐在他对面，少年吓得赶紧缩了回去，像是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拿起一块食物递到他手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捧过，又赶紧塞进嘴巴里。
“慢点吃，都是你的。”
少年的动作果然放慢了一些，余光偷偷瞟了眼白宁，微微点头。
果真是鲛妖，乖顺就像是他们的天性。
她曾见过鲛妖的真身，幽蓝的鳞片配上那灵活的鱼尾，就像是件最精美的艺术品。
他们天生单纯、温顺、善良却因浑身都是宝藏，逃不过被捕杀的命运。
所以过得一直都是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稳居东山，学会利用自身魅术，才渐渐结束了逃亡的生活。
少年的身体一抖，白宁将身上的披肩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他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一颗珍珠掉落在地上。
被打成那样都没哭，却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开始哽咽。
“我在那犀牛精身上，发现了你的魅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愿，是不是有谁强迫你们这么做的？”
身为一个奴隶，对买下自己并进行虐待的主人使用鲛族魅术，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少年的身体又往后缩了缩，嘴唇紧紧地抿着。
“你为何不逃去深海？况且妖王已经下令，禁止买卖鲛族奴隶，你为何不求助？”
深海…那里才是真的炼狱。
“我…跑不了。”
她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声音十分清澈动听。
他认命似的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我的家人全都在他们手上，我跑了，他们就都活不下去了”
“可你妖力耗尽，也会死的。”
鲛妖惨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求生的意志，“可总要死的有些价值就算是逃，我又能去哪呢？”
白宁听他说完，默默起身，冷脸走出了牢房，吩咐一旁的明玉道：
“剩下的，就叫蛇歧护法来处理吧。”
“是。”
明玉点了点头，她虽有些同情这些鲛妖的遭遇，可既然是东山派来的奸细，被发现了自然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