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她道：“那边。”
两人一前一后，小乞丐已经被堵在巷子里，云凌霄脾气不小，一把就扯掉小乞丐头上的布巾。
“女，女的？”
眼前的小乞丐，看上去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头发参差不齐，刚刚到下巴的长度。
“我说你一个小女娃，脏兮兮的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偷东西，还跑的这么快？”
云凌霄双手叉腰，被气的不轻，若不是看清了她的脸，她差点就一拳头砸下去了。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娃头大身子小，胳膊细的都能看清骨头的形状，也没下得去手。
“女娃咋啦？”
“啊！”
小乞丐先是用力一脚踢在云凌霄的脚腕上，然后一口咬上她的手，回身就跑。可没想到刚跑出去几步，就被白宁抓了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
小乞丐奋力挣扎，怀里掉出来半个糙饼，还有一些草药末。
白宁眉头一皱，正是因为最近帮厉怀渊调养身体，她才能辨别得出，那些草药都是最下等的，就是卖到药房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收。
而之前听云凌霄提起自己丢的银子，少说应该也有十几两，这小乞丐瘦猴一样，那银子都花到哪去了？
“我的药！”看见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药撒了一地，和泥沙混在一起，她一副要和白宁拼命的样子。
“小丫头，你这些药最多就值两个铜板，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白宁松开手，将她放下。这小丫头性子这么烈，怕是之前的日子不好过。
“你，你说什么！”
小乞丐将地上的草根药末捧在手里，白宁耐心地蹲下，指着她手中的东西，“你看，这要么是老叶要么是草根，根本治不了病的，我就是靠采药材为生的，没必要骗你。”
“什么该死的，我去掀了那药铺！”
“就凭你？”云凌霄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拦住了她的去路，“想跑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你有证据吗？”被她盯上的都是一看就是大富大贵出身的人家， 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么久了她哪里记得。
“你你怎么蛮不讲理啊！”
白宁拉开二人，这么吵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自然知道这东西就在这小丫头身上，可她突然有些好奇，这小乞丐的身世。
“一个长成这个样子的罗盘，你要是肯还给我们，我就教你分辨这草药的本事如何？”
小乞丐眼睛转了转，这倒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好，你先教我！”
白宁指导了她一番，小乞丐脑子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她也说话算数。
“那你们跟我来吧。”
她刚才眼看自己要被抓的时候，就事先将包袱藏了起来，眼下才在二人面前打开，将她们刚刚描述的罗盘拿了出来。
“喏，还你，还当是个什么好东西，送到当铺都没人要”
“你怎么说话呢！”
云凌霄将罗盘抢了回来，也不愿和她一般见识，还好找回来了，要不然她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免不了挨罚。
“看你这么小，我就不报官了，你以后别再偷东西了。”云凌霄拍了拍她的头，又被那小乞丐一把甩开。
“要你管。”
“你！”
白宁看出这小乞丐的难言之隐，她这样偷东西，早晚会被抓的，“你偷东西是为了买这些药吧，你家里有人生病了？”
“关你们什么事假好心。”小乞丐将包袱收拾好，背到自己身上。
白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见云凌霄仍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东西找回来了，还看什么呢？”
云凌霄越过白宁，那小女娃看着怪可怜的，刚刚看她包裹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身上也就只有半块糙饼。她一时间又心软了，犹豫片刻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大概走了三条巷子，她才看见那小女娃钻进一个破旧的棚子里，她从怀里拿出糙饼，掰成小块，递给草席上那个更小的身影。
“小妹，快吃吧。”
那道身影更加单薄了，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嘴唇苍白，看上去病的很厉害。
云凌霄正欲上前，就被白宁拉住了手腕。
“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几分冷，像是提醒云凌霄这不是她该管的事。“这是在人间，因果轮回，凡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数，那女孩活不了多久了，你也看得出来吧。”
云凌霄双拳握在身侧，眼眶有些泛红，那小乞丐也才半大的年纪，原来偷钱是为了这个。
“我能救她。”她语气中带着一抹固执。
白宁轻笑着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凌霄，“别怪我没提醒你，滥用神力，可是有违天规的，小心被逐出昆仑门。”
“你”
白宁不用想也知道，云凌霄离开天界之前，他们也一定提醒过她。
她早晚会回去天界的，还是不要有太多杂念的好，白宁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刚下凡间是这样的，慢慢习惯了，也就能改了。”
云凌霄脚步一顿，抬眼看着白宁，“那你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