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厉怀渊，可眼下厉怀渊却被他呛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平时总是教导庶儿不许嘴馋吃生食，更不许为了捕猎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吃饭前要洗手，睡觉前要沐浴。
头发要保持洁净，绝不可以…像他现在这样。
明玉捡了一篮子花瓣，她虽然不是在帝君身边伺候的，可也听说过帝君在玄夜峰时沐浴十分讲究，浴房里还要熏香。
眼下条件简陋，实在是没别的东西，只能将这花瓣加进浴桶，可以增添一丝清香。
白宁有些好奇，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到厉怀渊轮廓清晰的肩头，他肩膀生来便很宽阔，背部的肌肉紧实，是专属于少年到青壮年过渡到身形，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他紧实的腰肢，和奋力扑向猎物时的矫健。
自由自在的奔跑在无边的山野，看见她时就扬起骄傲的下巴，嘴里叼着一只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猎物，邀功似的放到她面前。
‘这个…送给你。’
傻狼，神仙才不会吃这种东西。
可下一秒，浴桶里的红色花瓣变成血污，逐渐蔓延开来，那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白宁恍惚地摇头，脸色惨白。
“阿宁在透过我看谁呢？”
历怀渊冷冷的声音传来，从她一进来时他便有所察觉，他微微侧过身子，并未回头。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发现白宁看着他发呆，她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哀伤，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到底在想谁…
白宁被他问的不知所措，脚下一慌张踢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响，历怀渊见她如此紧张，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随她去吧，一副残躯罢了。
白宁每天换着法的给他喂下灵丹妙药，膳食调理，虽然多年的亏空不是这短短的人间几日就能补上的，但好在没有了滥用妖力的冲击，不会动不动就呕血和昏迷。
捎带着身体也比几日前强劲了些，起码肩膀手臂倒不算是完全的不堪入目。
谁能想到，曾经对自己身体最满意的狼王帝君，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白宁深吸一口气，眼前水雾弥漫，遮挡了她的视线。
模糊间看到历怀渊从浴桶中起身，迅速将衣裳穿好，只瞥见了他清晰的下颌与喉结。
白宁看着他从屏风后走出来，略低的胸口和露出半截的小臂，“你太瘦了…”
“我是狼，吃不胖。”
历怀渊下意识回答，转念心里又有些苦闷，“阿宁是嫌弃我丑？”
白宁倚着门框，看着厉怀渊因为出浴而沾染几分柔软的样子，眼神愈发放浪。
“看着倒是好看，就是躺着不舒服…抱起来都没肉。”
她趁着夜里，偷偷抱过的。
“那我给你找来一只棕熊精、野猪精来，保证你躺着舒服。”
厉怀渊一想到有几天他一睡醒，发现身上要么多一只胳膊，要么多一只腿，他还以为是她睡姿不好，原来是…一想到这些，他更羞恼了几分。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了，都是孩子的爹了，阿宁何必这般调戏于他，很好玩吗，他抬腿便要走。
“别别别…我错了，还是你最好。”
历怀渊的腰被柔软的手臂揽住，被这话哄的心里酸酸的，一想到她刚刚竟然偷看自己沐浴，心里多少有些矫情，竟是把从前不敢说的话都一并说了。
“我看某人仙风道骨，身薄如纸，你也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