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渊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理智一些,不可以,会吓坏她的。
凉风终究是让他清醒了几分,也让白宁的心冷了几分,她不就是抱了一下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厉庶刚冉起的欢喜又消沉了下去,爹爹也太笨了…要是换做是他,才不舍得躲掉呢,没看见娘亲脸上都不高兴了吗?
四个人安安静静地吃起了早饭,白宁刚喝了一碗粥,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白娘,是我,我们该出发了!”
明玉去开门,陈大山肩上扛着一个布袋,里面放着各种工具,还有比昨日更多了一倍不止的箭。
他看到白宁的一瞬间脸上压抑不住的欣喜,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有些脏的鞋面,责怪自己昨日不该惫懒,应该将鞋子洗干净再睡的。
他抬起头红着脸,怎么觉得一晚上不见她更好看了呢。
而目光一偏,那个男人的侧颜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只见那男人用勺子舀起粥,缓缓放入口中,极是斯文的样子。
一身黑衣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卓群。果真与山野农夫比起来很是不同,倒像是他小时候随父亲进城卖兽皮时见到的世家公子。
可这男人又没有那股世家公子常有的痞气,只静静的坐在那。他在门口站了半天,那人却连转过头来看他一眼都没有。
陈大山见他身材消瘦,便在心中认定了此人必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再看他脸色苍白,又想到他是久病之人,便不觉得稀奇了,病怏怏的怎么能给女人幸福呢。
“陈大哥?”白宁放下碗,拿起厉怀渊一早编的竹筐放在他面前,“陈大哥,昨日你借我的竹筐被我不小心弄坏了,这是我夫君编的,赔给你吧。”
陈大山看着除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后面还有一摞竹筐。
这竹筐编的结实,甚至用麻绳固定了容易被磨破的边角,这些都是这男人编的?
做的如此精致,恐怕是要拿去卖钱补贴家用的吧。哼,堂堂男子汉,不去打猎种地,做这些手工活能赚几个钱,这么一想他心里更有些瞧不起他。
“算了,还是不用了。”
陈大山婉拒,一想到他们日子过得如此困难,他哪里还能接受她给的东西呢。
厉怀渊此时却突然起身,将竹筐塞进他手中,“我夫人不欠你什么。”
一时间两个男人针锋相对,顿时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再坚韧的竹筐在两人的推搡中还是逐渐变形,陈大山用力过猛,那竹筐脱手而出,滚落在地上沾染了不少灰尘。
白宁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陈大哥,我夫君好不容易编好的竹筐,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该这么糟蹋东西。”
白宁惋惜的捡起来,只是这个已经不能用了。
“阿宁,没关系的,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厉怀渊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只是一个竹筐而已,她要多少他就能给她多少。
“白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他…”
他该怎么说,若是直言讲出实情岂不是让白宁觉得他连一个病秧子都比不过,可是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厉怀渊的手一顿,气血上涌,连带着胃部突然一阵绞痛,刚刚喝粥的时候因为太过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吃下的多了些。
一阵翻江倒海过后,伴着眩晕,厉怀渊难忍地捂着胃脘,踉跄的扶着墙面,将刚吃进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