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早就收到消息,特意前来迎接。
一路官场客套,有大张应付,张山风基本不出声。
当路过府衙,张山风看着比起自己在京城的破宅子,好不了多少的知府衙门。
他知道:这里肯定不会要啥给啥了,别找大疯哥伸手要东西就不错了。
果然,一见到几百辆马车,成群被拴着的牛羊,听着笼子里面的鸡鸭叫声。
琼州知府余浚眼睛都绿了,恨不得都拖进府衙。
如果没有三封分量大到,琼州知府的顶头上司,布政史彭韶都忌惮的信件,以及几十个手持钢刀的锦衣卫。
此刻,知府估计已经命人开始分赃了。
琼州这鸟地方,自古就是流放之地,船进来了,把人放下就走了,再想出去,没有知府衙门的船,根本走不了。
所以,琼州知府余浚暗中做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
所谓的知府,在这流放之地,其实就是土皇帝。
所谓的衙役,不少人手上都沾染了鲜血!
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出狗官!
这一点,锦衣卫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所以,大张很防备。
余浚很客气的邀请:“天色已晚,今晚本府在府内设宴,还请张千户,不吝赏光!”
他倒是真心想请大张等人喝酒,不管是抱上几位大佬的大腿,还是想摸清楚大张一行人的底细。
这顿饭,必须请!
大张推掉了知府的邀请:“多谢余知府的好意,最近恐怕不行。
我等初来此地,还需安顿人马,待到诸事安排妥当,本千户必定与余知府痛饮!”
……
一番官场逢迎。
一群人刚刚来到此地,住处安排,人员安抚,粮食储存,牲畜……一大堆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情理会知府的酒宴。
“如此,倒是本府不是了,本府这就派遣衙役帮你们。”
知府说完,有几个衙役看见知府的眼色,往这边靠近。
大张连忙摆手,止住了衙役的步伐,对着知府笑道:“多谢余知府好意。
前不久,有伙几百山贼,混入流民之中,想里应外合对我等动手,被我等剿灭大半。
兄弟们经历那场血战之后,现在不是很喜欢陌生人靠近。”
身后几个锦衣卫很默契的拔刀,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几个衙役。
衙役原本还想靠近一下,但被锦衣卫盯着,浑身不舒服,仿佛被毒蛇盯着一样。
知府脸色一变,连忙出言关心:“哦?竟有此事!
好猖狂的贼人,张千户可曾伤到?
伤亡如何?
府衙内还有些药材……”
大张毫不在意的敷衍:“多谢余知府关心,区区山贼罢了,贼首被重伤之后,就四散而逃,溃不成军了,我等并无伤亡。”
知府连忙恭维:“哎呀,张千户这可是立了大功啊,锦衣卫果然骁勇!”
又是几句客套,才离开知府衙门,前往预先选好的荒地扎营。
张山风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终于找到机会单独询问大张。
张山风提出疑问:“大哥,似乎对余浚的热情,不是很友善,这位有什么问题吗?”
大张到处看了看,见左右没人,所有人都在忙碌搭建营寨,安置东西。
左右除了秋灵,甚至连锦衣卫都没有。
大张脸色凝重的叮嘱张山风:“锦衣卫有消息,此人面善心恶。
很多迁来琼州的富绅无故失踪,与此人有莫大关联,甚至很有可能是他做的。
此事,已经引起朝廷很多大员不满,只是这里山高皇帝远,难以调查,所以才没人来管。”
张山风了然,怪不得刚刚两人一请一推,甚是执着:“原来如此!”
他的政治警觉性,还是很差,刚刚还觉得大张有点反常。
此时他才明白,那个看起来很儒雅的知府,其实非常危险!
大张这才告诉张山风:“此次朱指挥使下了一道密令,暗中调查此人,如有问题,直接拿下,押送京城!”
大张头疼,在别人堂堂知府的地盘,还想拿下他。
这难度,有点高!
张山风也噎住了,半天之后才问大张:“证据好说,但拿下……就算拿下了,船只还在知府衙门,我们怎么押送呢?”
人家知府只要把船烧了,布政使衙门不派船过来,大家怎么离开呢?
大张不想说话。
两人齐齐一叹:京城的各位大爷,说的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