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有些累了,最后想到的却是。
生不逢时!
射术过人的高良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支箭矢绝对不是自前边的鲜卑人那边射过来的,而且箭矢的尾羽还被拔掉。
但当他想往后望去,却想起了后面还有乞伏罂带领的执法队,心中一凛。
只能侧着身子,偏头往后探了一眼。
但陈宽早就丢下那精致的长稍角弓,提着一把马刀就往前冲。
高良视野的尽头,立马横刀的那个姓王的塞尉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一个比塞尉身材还要高大魁梧些的汉子站在其身旁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而其他簇拥着张林的奴隶们终于发觉到了异常,转头看来,顿时个个双眼冒火,盯着前头新换防的伊力部士卒如同见到杀父之仇的敌人一般。
“张君怎的就死了?”
“定是那胡狗射的流矢。”
“杀!为张君报仇。”
周围不明所以的奴隶们被鼓动着,纷纷快步上前举起手中的兵器就往伊力部士卒身上劈砍而去。
高良纵然满心疑虑,但此刻只能被裹挟着往前冲杀而去,只留下张林那被撑起的残躯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王苍碍于遮挡,看不清前头的情况,但前阵士卒的暴起和陈宽丢弓提刀的样子却是看到了。
不易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摸着下方的短须心想:接下来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元隆,麻烦你再去一趟后阵,知会大兄,战机已至,两刻钟后尽起骑军。
”该擒王了。”
“唯!”
高宝应完后直接大步离去,自发去后阵找吕布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残月逐渐向西移动,时间差不多来到了三四更天的样子。
碍于张林的死,簇拥着张林的那些奴隶们凭着一股血勇,面对刀兵毫不畏惧,哪怕是死也要砍一刀到敌人身上。
不断有双方的士卒死去,但又不断有双方的士卒继续往前冲杀,但阵线却是缓缓前移。
王苍刚想招呼身边最后剩下的三四百不到的士卒替换下前头的陈宽那曲人,但相熟的一个都没有,认识时间最长的是黑牛那两傻儿子。
这时,身边无人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王苍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人手来统带这股士卒。
刚好从后阵归来的高宝走到王苍,王苍吐出一口浊气,冲着身边的士卒喊道。
“上前,为张君报仇!”
这些在中军休息的奴隶才知道张林已死,但这是几个聚落里的奴隶,又不全是张林相熟的。
有些相熟的,应该是受过张林的恩惠,脸上怒愤填膺的神情遮掩不住,当即提刀就往前冲。
高宝人高马大,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弹压。
“临战有进无退,不要回头。”
“为张君报仇!”
后阵处,吕布看向空地上已经休息许久的骑兵,简单的说了一句。
“上马。”
“遵命!”
早就休息已久的骑士们纷纷翻身上马,虽然看不到前阵中的情况,但是那些跟随吕布穿阵而出的骑兵们可是身临其境,一个个讲述着自己多么多么勇猛,但看向吕布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弱者崇拜强者的仰慕之色。
这次因为投入的骑兵较多,吕布没有选择一路而出,而是两路出击,互相穿透敌阵后,再调整队形径直杀向伊力奇的中军。
右边那路还是吕布自带,而左边那路则是交给了成廉和侯成。
作为正史和演义中吕布手下的勇将,这二人如今虽然出道不久,但打打鲜卑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吕布骑着战马缓缓在列阵而立的骑兵阵前来回走了一圈,扬起手中缴获而来的短矛,大声喊道。
“出发,破敌。”
“遵命。”
三百骑军分成两队,分别跟随着吕布、成廉和候成在营帐中绕了个大圈,缓缓提起马速,待到战马已经是奔歩的样子,速度提至最高。
低沉如鼓点般的蹄响传至伊力部士卒的耳中时,在前者如丧考妣的眼神中,两队骑兵直接从侧面冲进了阵型散乱的的鲜卑前阵中。
正面刚接手的高宝带领着众多休息已久的生力军,随着骑军的攻势奋勇向前。
王苍这个时候见优势大显,手中的马刀指向远处,大声喊道。
“凡取叱干卓首级者,赏百金!”
“凡取伊力奇首级者,赏千金!”
“先入敌中军者,赏十金!”
悬赏的声音在一个个士卒的逐声传递下,慢慢传遍全军。
本来陈宽带领的二百余奴隶杀到现在,能战的也就剩下百余,经过长时间的拼杀,个个手软脚软,但听到王苍这话,又一个个的闷头就往前冲,好似有用不完的气力一般。
至于早就退下来的慕容光和慕容部的部众听到悬赏,也一个个默不作声,生怕被其他人抢走这个悬赏。
王苍本来的悬赏是叱干卓和伊力奇的首级,别看悬赏提的很高,但是能做到的却是不多,就算是摸到近前,也不容易。
反观中军营帐不过就在眼前,只要打穿前阵并且活下来就可以了,所以大多数人心中一盘算,聊天吹牛也没意思了,埋头就往前冲。
“兄长,振作起来啊。”
叱干卓拼命摇动着伊力奇,但后者神色呆滞,木讷的喃喃自语。
“败了,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