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地的尸体我那点想表功的小心思立刻就全然不见了,现在一次死了这么多人,这次事情大条了!
人群里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有老婆哭老公的,有母亲哭孩子的,还有爷爷哭孙子,这一刻这块地方已经成了修罗场。
这时谭大夏和那和尚快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谭大夏看到满地的血尸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变的铁青。那小和尚修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定力却非常人可比,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地上的血尸便低头拨弄着佛珠,呼了一声佛号后就闭上了双眼,脸色却是丝毫未变。
“大夏,你可要帮我们做主啊,我家儿子今年才7岁就被活生生……活生生的扒了皮!刚刚我起来就看到……小峰血淋淋的躺在房里!”这时一个趴在地上满面悲苦的女人抬头哭诉道。
她一开口后面好多死者家属都一齐围住了谭大夏,向他哭诉。
谭大夏立刻就被这些村民淹没了,无论他说什么那些村民都不肯住口,只是不住的哭诉,甚至还有脾气暴躁的已经迁怒于谭大夏,红着眼指责谭大夏作为村长没有庇佑乡里,神态极其激动,好似谭大夏就是凶手一般。
就在谭大夏疲于应付,狼狈不堪的时候,阿柠忽然站了出来朗声道:“你们的亲人都是什么时候发现出事的,一个一个说!”
阿柠说罢那群村民纷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阿柠,却又没有理会她,继续围攻谭大夏。
阿柠却不慌不忙的把我手里的人皮和那装着恶鬼的包裹丢在地上道:“刚刚谭光谭亮兄弟俩也出事了,害他们的恶鬼我抓到了一只,就在这里!”
阿柠这番话一出场上瞬间寂静下来,就连那些哭闹不止的女人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阿柠,就连那一直岿然不动的小和尚都睁开眼睛看着阿柠。
毕竟“鬼”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阿柠居然宣称她捉到了一只鬼,还就在现场,自然一下子就镇住了众人。
“这……这东西就是那恶鬼?”刚刚红着眼指责谭大夏的一个男人有些迟疑的盯着地上那个微微颤动的包袱道。
阿柠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冷冷道:“想要报仇就回答问题,你们亲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阿柠这副傲然的范儿反而起了作用,众人也不再喧哗,一个一个报出时间。
我细心听了一下,这些人出事的时间大多集中在刚刚半个小时内,而这些村民住的房子都在这岛上东南西北的位置,也就说这恶鬼真的不止一个,不然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同时杀掉这么多人!
阿柠略一思忖道:“现在看来这恶鬼绝非一只,如此多的恶鬼一起作祟极为罕见,看这样子似是复仇。这村里一定是有过奇冤或者发生过惨绝人寰的事情才会滋生如此多怨气,死者阴气沉郁,最后聚结生出这么多恶鬼!这村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曾经惨死过多人?”
阿柠这么一问场上众人又一齐禁了声,个个面露恐惧之色,似是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无人敢说。
我却发现这些村民的眼神似乎都在偷偷瞟向谭大夏,难道这件事和谭大夏有倌?
阿柠扫视了一遍众人见人人皆知却无人开口,冷哼一声道:“既然大家不愿意说那这件事,没有源头我也无法解决,那我们先走了!”
阿柠说罢转身就要走开,这时那谭大夏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道:“沈小姐,等一下。”
阿柠冲我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一副冷面孔转过脸去看着谭大夏,等谭大夏说出秘密。
谭大夏踌躇片刻后道:“我们谭家村既然是在岛上,自然是靠水吃水,每年死在这湖里的人也不算少了,倒也谈不上什么冤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谭大夏这么一说众人的眼里纷纷露出不忿的目光,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当众反驳他。
阿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谭大夏,不过眼神却凌厉了起来。
也不知是谭大夏受不过阿柠眼神的逼问还是为什么他又喟然长叹一声道:“真要说起惨事要说起去年冬天,我们这死了十二个人,不过他们都是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我大吃一惊,别的地方一次性死这么多人怎么也应该上新闻的,也不知道这村子是怎么捂住的这事。
不过谭大夏这话一出,一众村民却又纷纷低下了头,似是有些愧疚,我心里一动,难道死的这么多人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关系?
谭大夏又继续道:“每年冬天这鄱阳湖都会进入枯水季,湖面大大缩小,湖底露出水面,像草原一般。正好村子里有人在这草原上的一处水洼里发现了一条不知多少年前沉下去的古船。大家伙就一起把这古船给捞了上来,里面倒是很有些财物。”
谭大夏说的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鄱阳湖固然是我国有数的淡水湖泊,但是在枯水季的时候水面甚至缩减到丰水期的一成大小。这样一来之前被湖水覆盖的湖底就裸露出来,他们发现以前的湖底沉船倒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天色太晚,我就决定留下十二个人看守这船,等次日大家到齐再分一分里面的财物。谁知道那天晚上这十二个人竟然见财起意,把船里的值钱东西席卷一空,趁夜逃跑!”谭大夏说到这脸上的神色立刻变的阴狠起来。
“然后你就杀了他们?”我对着谭大夏丝毫没有好感,听他的意思这事情就是他做的,立刻忍不住质问道。
想不到谭大夏却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准确的说是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杀的他们!”
这一下大出我的意料,不由瞠目结舌的看着谭大夏,什么叫所有人杀了他们?
谭大夏转过脸又继续道:“好在老天有眼,这十二个人未免太贪,带的财物太多反而行动迟缓,第二天还是被我们抓了回来。按照我们的族规这十二个人是要处死的,处死的方法就是用鱼活活咬死他们!”
就算那十二个人是私吞财物,但是无论如何一次杀死十二个人委实是丧心病狂的行径,我却想不到谭大夏居然就这么当众说了起来,似乎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我忍不住又问道:“既然是鱼咬死的,为什么是所有人杀了他们?”
谭大夏道:“我们把这十二个人放到一处小水洼之中,然后……然后每个人都抓来一只饿了多日的望月鳝投入这水洼之中。
你是外人可能不知这望月鳝是什么东西,这望月鳝是一种我们这特产的鳝鱼,喜好食腐尸,但是饿极之时活人……活人也是吃的。那望月鳝饿了多日,进了水洼自然把这十二个人活活咬死,皮肉支离破碎!”
谭大夏说到这语气不悲不喜,那些在场低下头的村民大多都在不住颤抖,甚至有些人已经哭了出声,可见当时的惨况让人记忆犹新。
我心里暗道这什么狗屁族规,如此残忍不法!看这些人的样子,多半是谭大夏逼迫这些村民做下的这骇人听闻的恶行,最后却是说成了每个人都有份!
“那十二个人死后原本是应该拖回来安葬的,谁知去年冬天骤然大冷,下了若干天的雨雪,直到春天才解冻。等我们去拖尸体的时候已经迟了,最后这十二具尸体就……就随着融化的水流不知被冲刷到哪了。
现在想来,在场死去的人都是当初有份参与这件事的,或许是这十二个人心有不甘化作厉鬼起来报复。哼哼,其实这一切都是这十二个人咎由自取!”谭大夏说到最后面色终于变的狰狞起来,语气越来越严厉,居然还把事情的缘由全被推到死者身上。
“也就是说,那十二具尸首流失在湖泊中不得而知,你们一直没有找到?”阿柠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