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乱了蒙在她面上的轻纱。
露出那紧抿的唇线、半张侧脸、清瘦的眉眼。
正好此时,林从鹤似有所感,朝这边望过来。
看到云清絮后,手中的簪花倏然坠地,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几步便冲过来,惊喜地看着云清絮。
“絮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风停。
面纱缓缓垂落,云清絮看着近在咫尺的林从鹤,声音温和,却不带任何感情。
“三爷。”
绿芜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追着林从鹤走了过来,只一眼,也认出了云清絮的身份。
眼底的妒意一闪而过。
那多日莹润着温柔的眉眼间,也浮上一抹忌惮之色。
挡在林从鹤身前,隔开林从鹤与云清絮之间的距离,冲云清絮微微屈膝行礼,开口掌握主动权。
“云姑娘,上次柳叶将奴家的卖身契送来时,奴家询问何时您能安排摄政王与侯府老夫人相见,柳叶说时间未定,便匆匆离开。”
“如今已过去这么久了,不知云姑娘您那边可有了准信?”
“当初在云府时,您可是答应了我们爷,说会帮忙劝着摄政王……如今,总不能不作数啊……”
“绿芜!不许多言!”
见绿芜如此蛮横,林从鹤立刻打断她的话,将她拽到自己身后,再看云清絮时,声音里染上一抹愧意。
“清絮,你不必在意,当初让你邀请王爷入侯府,是一时情急说了糊涂话。”
“此事你不必顾虑奔波,我有旁的办法。”
绿芜却不满地嘟囔,“爷,您的关系都用尽了,往王府递了无数封拜帖了,可摄政王避之不及……奴家觉得,他就是故意不见您的。”
“如今,满京都在传闻,摄政王对云氏女情根深种,只要云姑娘高抬贵手,给王爷递个话,王爷必会亲自登门的!更何况……这是云姑娘当初就答应……”
“绿芜!”
林从鹤面上闪过一抹羞恼之色,看绿芜的眼神,带上凛然和冷肃。
“你若再如此胡言乱语,便禁足三月不许出府!”
绿芜却不怕他发火,相识多年,她知道对方的好脾气,伸手拽着林从鹤的袖子,撒起娇来,“侯爷……奴这不也是为了您……”
……
郎情妾意,打情骂俏。
这一幕,看的云清絮心理和生理都有不适感。
面纱之下,她柳眉紧皱,眼底尽是冷意。
“三爷放心。”
“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
“让老夫人在家中等着吧,今夜摄政王便会上门。”
“此事之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云清絮甩下冷话,转身离开。
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云清絮只当不知,加快步伐,走到街角尽头,转身没 入人群。
……
她走以后,林从鹤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未言。
绿芜见状,眼底的妒意更重。
自跟三爷进了侯府,侯府上下将她当成三房唯一的女主子,对她有求必应,就连玉老夫人都不在乎她的出身,只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交代,盼着她早日为三爷生下一儿半女。
可三爷却没碰过她。
就连那日醉酒,她伺候着三爷洗漱,主动爬上三爷的床,三爷口中都是叫着云清絮的名字,将她推下床榻……
风月人间多年,京中多少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那些富商贵胄,花重金才能见她一面听她一曲,文人墨客作诗夸她天上有人间无……她自有一分骄傲的。
她觉得,凭她的美貌和才艺,别说是那位落魄成奴婢的蕈月郡主了,就是真正的皇室公主贵族千金,到她面前,都要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