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纵然我们强闯进去,找出什么端倪来,只怕凭这女子和王爷的关系,最终也讨不了好。”
“倒不如先忍忍,搜查别处,再将这府邸的异常汇报给王爷,由王爷来做定夺,如何?”
那军将冷哼一声,阴骘的眼神落在那紧闭的院门上,锋芒毕露。
“敢跟本将摔门的,这还是头一户。”
“她最好跟王爷有什么瓜葛!否则……本将必要剥了她的皮!”
……
院内。
听到脚步声走远后,云清絮沉重的面色也没有得到舒缓。
她眸光复杂地看着一旁的柳叶。
柳叶见状,以为云清絮怀疑自己会泄密,立刻为自己剖白,“小姐,您放心,府中之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云清絮却并不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交代道,“兄长那边,你尽心照顾着,若兄长让你办什么事,有什么吩咐,都尽管先知会我一声,不要擅做决定,知道吗?”
柳叶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云清絮见状,紧皱的眉头却并未舒缓,问道,“蕈月呢?”
柳叶四顾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旁人后,离云清絮近了些,低声道。
“奉公子之命出门去了,应该是去请大夫或买药材了 ,那位连公子的伤势,急需药材,我们府中并未有止血之物。”
云清絮闻言,又叹了一声,“摄政王满京城掘地三尺的找人,又怎会忽略了药馆和大夫?蕈月若真去买药,只怕会狼入虎口……”
……
城南。
李记药材铺外。
蕈月将兜头的帷帽往下拉了拉,面色难看至极。
这药材铺明面上人来人往,正常经营,实际上她已经发现两波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了。
只要她敢露头,必会被重点标记。
不仅是这李记药材铺。
一路走来 ,每一家药店都是这样,京中最大的玉林阁,更是已被官差团团围住,连只蚊子都别想从中飞出来!
连止血的药物都层层设禁无法购买,更别说解毒用的乌头藤了。
蕈月在京城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愁容满面地回了云府。
回到府中后,便被云清絮叫到房中。
云清絮将一个绘着兰花图案的木盒子按在掌下,面色复杂的看着她,迟迟未语。
蕈月见状,苦笑一声,“清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现在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
“这条船,我与你兄长皆知道它不是什么好门道,说一句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可无论是当年的我,还是如今你的兄长 ,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那铺子几万两的收入,不也是靠着这位连公子吗?”
“等明年开了春,你兄长便会被府尹举官入朝,成为大理寺的官员,他奋斗了一生功名,总算迈出了第一步,清絮,若你是你兄长,这种时候……你会放手吗?”
云清絮按在匣子上的指尖骤然颤动,内心涌起一抹苦涩和无力。
她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开口说将那些皮子全部退回去?将卖来的银钱全部给这位连公子?
她还的了这份银子,可还的了这位连公子对兄长的知遇之恩?
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朝沦为阶下囚,兄长被那些所谓的权贵伤透了心,如今登天路在前,兄长又怎会撒手?
哪怕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兄长也不会回头的。
而她,和兄长血脉同源,同气连枝,即便她并不知情,可如今,她也与她们绑在了一起,福祸相依。
云清絮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将那匣子推开,露出其中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