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了你这条船,我云某便知这条路只能向前,不能后退,既如此,云某只会拼了命的往上爬,绝不允许自己掉下来。”
“若有人敢对絮儿不怀好意,将那人废了便是。”
“若有官职更高者拿絮儿威胁云某,将他踩下来便是!”
狭长的双眸,泄出冰冷的锋芒。
好似隐在暗中的野兽,露出了那一闪而逝的獠牙。
这样的云清川……蕈月看着他,有一瞬的恍惚。
忽然有些羡慕清絮了。
如果当年王府被灭,自己沦落逃亡时,也有这样一位兄长,是不是后来的那些风霜雨雪……也都不必经历了?
……
一桶热水,一桶搀着雪的冰水。
云清絮浑身燥热的时候,便跳进冰水里。
等冻得快要昏厥的时候,再回到热水中。
云清絮在这样的冷热交替之下,不由想到……
这么折腾下去,她的迷毒是解了,这条命也差不多交代在这里了……
隔着窗户,一身青衣的李渊,抱着一捆柴火扔进那火炉之中,一边烧火,一边铲雪。
保证冰水与热水的供应。
他曾读过许多书,医书、算术、杂经,都有涉猎。
知道世间这种春迷的药物,大多是混进血液之中,再由血液传递给身体的每一处部位,每一个器官,最后控制人的大脑。
等药效发散了,排出去了,人也会恢复正常。
冰水,用来遏制那冲动。
热水,用来帮助血液流动排除那些迷毒。
按照书上的说法,约莫三五个时辰,就能排泄干净。
只是……
他担心云姑娘的身体撑不住啊!
可这种事,他也没办法帮忙,他若敢过去帮忙,只怕……
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忙碌而生的汗水,看着自己脏污的袖角,还有双手被柴火磨出来的血痕,李渊忍不住苦笑一声。
今日之事……错就错在,他读了太多圣贤之书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屋内的云清絮和屋外烧柴火的李渊,皆是面色一变。
接着,便听到一道温婉的中年女子的声音。
“渊儿,娘的鸡汤炖好了,你拿进去给云姑娘补补身子吧。”
“你这烧火烧了一下午了,柴火熏天的,邻居都上来拷问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莫不可因为云姑娘孤身一人,就行些失礼之事!”
李渊有气无力地隔着那院门道。
“知道了娘,你东西放那儿吧,我待会去取。”
“儿子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就算信不过?,也该信得过镇上的刘师吧?他可是我的启蒙恩师,家中夫人去世三十多年都不曾续娶,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清楚的很……”
“行了行了,你莫要管那么多了。”
“东西放下就走吧。”
云清絮中了迷毒之事,他是万万不敢泄露出去的。
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告知。
毕竟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跟这些东西牵扯上,别管你有没有错,别管最后结果如何,世人只会唾骂女子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坏了清白的名声。
将来,无论云姑娘跟他有没有瓜葛,他都不愿她背上这样的污名!
……
玄翼上山的时候,大面积的雪崩已停了。
虽然偶有小范围的雪海滑落,但在他眼疾手快之下,躲过了许多危险,最后九死一生地来到了绿梅园的附近。
据孙氏所言,那贼人声称自己在绿梅园放过了絮儿,并留了两个逆贼看守。
就算后来发生了雪崩,想来絮儿也不会离此处太远。
到了地方,看到那被积雪覆盖的,全部倾倒的梅树,玄翼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