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的窒息感,犹在目前,玄翼勒着缰绳的双手,青筋毕露,颤抖不止。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哪怕和她一起死在这寒山寺,埋葬在冰雪之中,他也甘之如饴。
……
温热的体感,让冻得昏厥过去的云清絮渐渐苏醒。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陌生的丁香花帐子,眼底闪过一抹迷茫。
隐藏在血液里的燥热,随着她的苏醒,也开始在她的身体内蔓延、盘旋。
云清絮控制不住地低叫一声,可声音里的娇媚之意,让女子听了都忍不住脸红。
更何况,未经人事的谦谦书生。
李渊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时,那喘,息声钻入他的心间。
心跳一滞,脚下一滑,药水撒了一半。
红晕,从脸颊爬到耳尖。
他强稳住心神,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的高桌上,理了理衣领和袖子,这才端然走到云清絮的面前。
顾及着男女之差,他眸光没有看她,而是落在一旁的青石地面上,语气温和关切。
“云姑娘,你好点儿了吗?”
“这里是扶沟村,李某的祖籍之地。”
“李某回来探亲,意外在村头碰上了你,你躺在马背上,生死不知……”
“你放心,你身上的衣衫都是我娘帮忙换的,在下绝非趁人之危之辈。”
“村里只有一位赤脚医生,前些日子摔了脚,走不动道,听说你受了冻,便开了一些驱风寒的药,没办法亲自过来给你把脉。”
“这药刚熬好,我尝了尝有些苦,你先等一会儿,我记得娘此次回来,还带了些青梅干,你配着甜口的吃了药,好睡得安稳些。”
字字温和,句句体贴。
站在离她三米的位置,清正的眸光,也不曾往她身上落。
云清絮心底涌过一道暖流。
看着眼前的李渊,像是看到了从前的兄长一样。
可兄长和李渊还是不同。
李渊有父有母,家境优渥,只需要安心就学,专心功名便可。
兄长却十岁起,就带着她漂泊零落,当爹又当年,读书时一身清贵,不染纤尘,可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果决清醒。
云清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兄长来。
大概是……这些日子兄长神神秘秘的,甚少和她交谈,她想他了吧。
“我这么大的人了,喝点儿药哪里还需要蜜饯哄。”
云清絮扶着床沿坐起来,端着那洒了一半的药汁,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压下了那快压制不住的燥意。
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浑身发烫,整个人快烧起来了。
她抓着那半垂下来的帘子,只觉浑身虚软无力,从身体深处溢出来的渴望,几乎要击溃她的理智。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渊,脸颊赤红,眼底隐隐有水光滑动。
“李公子,你得救救我。”
这话,说的突兀。
李渊下意识地看过来。
等看到他一见倾心的心仪姑娘,坐在那跟他房中一模一样的床榻上,虚弱无力地撑着床沿,用我见犹怜待采撷的眼神看着他时,他的大脑轰得炸开了。
什么书中的狐狸精,什么吸人精气的蛇妖,什么天仙公主,此刻,通通都不及眼前女子,那哀切的低吟声。
一瞬间,这位清风朗月的秀才公脑海里生出许多龌龊的想法。
要了她吧,要了之后,再向她兄长提亲,跪在云府门前,将她求娶回家。
该给她的,他一样都不会少。
越走,越近……
等手指碰到那烫的惊人的脸颊时,李渊陡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