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妖异之兆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林婉如甩脸离开侯府后的当晚,林三爷和林侯爷彻夜长谈。
林侯爷对于这个时候,林三爷还要坚持娶云清絮为妻,很是不满。
毕竟秋闱作弊的名声并不好听。
可林三爷心意已决,扬言若非云氏女,他终身不会再娶,坚决的态度,到底说动了自小宠爱林三爷的林侯爷,林侯爷到底还是让了步。
“到时候,婚礼办的简陋些吧。”
“省的惹来非议。”
“你们成婚后,带她离开京城去外地待几年,等此事平息之后,再回京吧。”
林三爷终于露出今夜的第一个笑。
雪色灼灼,眉眼生华。
“多谢兄长。”
……
京城另一边,雪衣烈马的男子,终于闯过那一重又一重的城门和街道,来到了云府门前。
雪已停。
月影清寒,映照在满是雪色的京城街道上,将这夜色,映衬地亮如白昼。
玄翼从马上下来时,身体都是直硬的,手指都冻僵了,连蜷缩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手指叩门,敲响了那紧闭的大门。
身后的黑马耗干了最后一点血渍,仰躺着倒地,死在云府门前。
红艳的血渍,顺着雪白的地面,缓缓渗下。
刚敲一声,门便被打开。
眼眶红肿的柳叶,正捧了一盆热水要泼,恰好听到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隔壁院子的林三爷,眼神有些不耐。
可等她开了门,看到满身被白雪覆盖,唯有一双清冷肃杀的眸子露出来的玄翼时,噗通一声,手中的木盆跌落,她也紧跟着跪在地上。
声音哆哆嗦嗦。
“王……王爷!”
玄翼声音沙哑,眸光没有看她,朝那暗淡的院落中看去。
“她还好吗?”
跪在地上的柳叶双手握拳,迟迟不敢说话。
怎么算好呢?
公子入狱,小姐顶着一身伤回了云府,昼夜不停地奔波,甚至求到了最抵触的长春侯府林三爷身上……
几日几夜没有睡,好不容易休息了几个时辰,醒来又被她们姐妹俩气了一顿,说出那样决绝的话。
整整一天,枯坐在屋内,一口饭都没有吃。
她看着心疼死了,却又不敢上前安抚。
她怕小姐把她赶走……
“王爷……”
柳叶话音落下,泪已滚出来,替公子委屈,替小姐委屈。
“小姐……很不好。”
柳叶话中的哽咽,让玄翼心都揪住了。
他牙关紧咬,强按住闯进去的冲动,眼底杀机弥漫。
“说,云清川入狱的前因后果,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一字一句,全部告诉本王。”
“是……”
……
半个时辰后。
玄翼换上了朝服,朱红色的冠冕遮掩着他晦暗的五官,他手指已恢复了知觉,沉默地整理完挂在胸前的珊瑚官珠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叶。
“你带着月牙,拿着新写的卖身契跪在云府门前,一日不行便跪三日,三日不行便跪十日。”
“若连留在云府的本事都没有,也别谈什么五年之后的复仇了。”
男人的声音比月色更冰冷,柳叶打了个哆嗦后,艰难道,“王爷,奴婢一人跪就行了,月牙她还小。”
下一刻,凝着杀意的眸光刺过来。
盘旋在柳叶的脖颈上。
玄翼的声音,似死神的低喃。
“本王是在同你商量吗?”
柳叶悚然一惊,背后寒毛根根直立,急忙跪地磕头,“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跪!”
……
柳叶跌跌撞撞地离开时,正好和衣衫凌乱的虞掌柜撞了个满怀。
二人皆认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