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这些年,兄长待你如何?”
云清絮鼻尖一酸,不敢看他,“长兄如父,你代替了爹娘,将我照顾长大,做的比爹娘还好。”
云清川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兄长为你订婚你也要反抗吗?最后一点盼着你成家的愿望,你都不愿满足吗?”
云清絮哑然,“不是的,我……”
云清川不再看她,而是正视林从鹤,沉声凝重,“林三爷,你答应吗?”
“你若应下……”
哧啦——
他一把将衣角扯下,咬破食指渗出血迹,渗血的指尖滴在那脏污的衣衫上,一个婚字,跃然衣上。
“你若答应,我这就写婚书。”
林从鹤怎会不心动?
心仪的女子,被他兄长亲口许配给自己,往后做他的妻子,与他吟诗对赋红袖添香,为他洗手作羹汤。
光是想想,便觉得以后的岁月都温柔可期了。
而且,他可以保证。
他不会再纳妾,也不会再续娶,他既选定了一个人,便是要恩爱一生。
只是……
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云清絮,强按下那立刻答应的冲动。
风流三十年,他虽非君子,但也不是那等趁火打劫的小人。
如今云家陷入绝境,正是危难时刻,若真在这种关头应下婚约签字画押,即便抱得美人归,也只能徒生怨怼。
当务之急,不是他和清絮的感情。
感情之事,有大舅哥的支持,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将云清川从这死局之中捞出来。
心中有了决断,林从鹤打断云清川的话,正色道:“林某确实心悦清絮,但是否嫁给林某,还是得靠清絮自己点头。”
“天下……没有强来的姻缘,我更不会强迫清絮。”
“是否决定将清絮许配给林某,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清絮的一生,也不该这么潦草。”
“云兄,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将你从这监狱之中救出去吧。”
他的坦率与直白,让云清川有些错愕,又带着几分欣赏。
如果说刚才为絮儿和林三爷牵红线,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所有糟糕的决定中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的一个。
现在,他却有了些别的想法……
林从鹤并没有注意云清川的眼神变化,他一边为云氏兄妹分析如今的朝局,一边说出他的想法。
“澜台初建,无论是因为什么建立起来的,此刻陛下心潮澎湃,是摩拳擦掌想做出一番成绩的时候。”
“所以,无论云兄你是否是被冤枉的,我们都不能从舞弊之事上做文章,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这天下……到底是皇家天下啊。”
“云兄你是聪明人,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云清絮手指紧紧攥住那栅栏,眼底的悲哀之色,一闪而过。
平民百姓与皇室相比,犹如浮游撼树,再怎么奋力都是徒劳。
所以,兄长要吞下这骂名与污名吗?
林从鹤继续道:“我打听过了,一个月之后,另有数百名刚被判了刑的恶犯,会随你一起离京流放。”
“流放途中,我可安排让你假死逃脱,往后改名换姓地活着,这是第一种办法。”
“第二种办法,来的要慢一些,但更稳妥一些。”
“律令有规定,若犯人在流放服刑途中,对国有大贡献者,可以免除刑罚,既往不咎,大赦为农户,其子孙后代还可以继续科举。”
“所谓的大贡献,那些评判的标准,都在吏部手中。”
“吏部新上任的几个主政官员,都与我侯府有莫切的关系,到时候可为你操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