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可能主动攀扯长春侯府的。
倒是那林三爷恬不知羞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面前蹦跶,上回更是在院中和玄翼拼酒,险些害了她跟兄长!
还有这位林七小姐……
两世的名声,都是温婉可亲的,助人为乐善解人意,渊儿也喜欢她,她羡慕极了,却不敢生起半分嫉妒之心。
林七小姐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她们各过各的生活,没有交集,各过各的变好。
可为什么,人前尽善尽美的林七小姐,每回面对她时,都变得这般尖酸、刻薄!
将这样的污水,不仅泼到她的身上,还泼到了兄长身上!
兄长是要考科举做官的,一身清名若毁了,往后如何自处!
“不是的!”
云清絮奋力推开前头挡路的人,想要冲到兄长面前,挡在他的身前,为他遮住这些流言蜚语。
可官差先挡住了她。
冰冷的刀缝横在她的身前,那官差看她的眼神,有一闪而逝的惊艳,但很快,想到自己的任务,官差面上的惊艳变成冷硬。
“贡院考生舞弊之事,自有长官督办,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所有家眷全部退去!今日所有考生皆不允许离开贡院!”
出了这等舞弊之事,又惹来了沁柔郡主和少年天子,负责巡检此次秋闱的兵部侍郎左大人,懊的要命。
知道玄璟渊来的的瞬间,立刻从椅子上跃起来,一蹦三尺高,慌张地吩咐手下的官差,扣押所有考生,遣散所有围观百姓,一切以陛下的安全为要!
不仅是云清絮面前有官差。
几十个红衣侍卫,要么持剑,要么持枪,横着刀锋立在所有人的面前,冰冷的银光好似锁魂的钩子一般,威慑着在场围观的所有百姓。
百姓之中,有高,官贵族的家眷,忍不住抱怨。
“这么冷的天,都在这里等了一天了,怎么就因为一个人,不允许回去了?我们家少爷带的吃食只有三日,你不让他回府,若他在里头饿出个三长两短,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是啊! 我们家老爷可是都尉司马,你是要我们家老爷亲自过来要人吗?”
“几百年的规矩了,三天歇一晚上,怎么偏偏因为一个作弊的举子,就改了规矩?哪有这么办事的!”
“作弊砍头了就是,何苦浪费大家的时间!”
……
人群吵吵嚷嚷,推搡着想要冲破侍卫的阻拦,从缝里挤,进去,好再看看那边的修罗场,看看沁柔郡主口中恬不知耻的人渣究竟是哪位。
云清絮也急,急得眼都红了。
她趁那侍卫不备,猫着腰就要往里钻过去。
可不知怎么,脚被人狠狠踩了一下,下一刻,一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掠过她,先从那刀下的缝隙冲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叫嚷,“爷才——”
哗啦。
尸首分离。
温热的血,溅在云清絮的脸上,一片血渍。
她茫然地低头,便看见那先她一步冲进去的男子,被一刀斩断头颅,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那贡院门口,记录时间的日晷之前。
唰。
面前的侍卫将染了血的刀锋对准围观的百姓,冷声道:“还不滚的话,这就是后果!这就是下场!”
轰。
跟命比起来,热闹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举子待在贡院里头,有官差护着,能出什么事儿?
都是她们关心则乱!
不论情愿不情愿,刚才吵吵闹闹想着冲进去的家眷和百姓,此刻都偃旗息鼓不敢再闹,要么自己赶马,要么任由小厮牵着马车,要么就是两只踩着棉鞋的脚哐哐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