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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招娣的婚房内。
穿着一身红色布拉吉衬得整个人娇艳无比的许招娣,坐在炕边烫着脚,看着自家男人给自己打的洗脚水,一张脸上红霞满天。
“招娣。”
许招娣听见这话转过头去,就瞧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的李健,许招娣本来觉得李健看上去有些瘦,想着以后家里的力气活,自己也要帮忙,可现在看着李健结实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小腹,许招娣觉得,李健好像比自己想的有力气?
感受到媳妇儿的目光在自己的胸膛上扫过,李健自信的笑了笑,随后下炕将擦脚布给拿到手里,单膝跪下给媳妇儿的脚从洗脚盆里拿出来,挨个擦干净。
等一双脚都擦干净了,李健将许招娣的一双脚都捧在手心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媳妇儿,我有家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厢房内红浪翻滚, 年轻的男女对生命热情的探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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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家。
苟家老两口躺在炕上,说着今天办酒的事情。
“当家的,许家这日子要好过起来了啊。”
老苟听见这话,轻轻嗯了一声。
“嗯,他家两个工人,三个丫头,本来负担就比咱们轻。”
苟婶想着那双开门大衣柜,还有那雕花的炕桌,再想到自己儿子结婚,就给了女方三十块彩礼,女方带了两个大木箱子过来,再就是自家把一间正房中间砌了一堵墙,给两个兄弟分开来,别的,就没买啥新东西了。
“当家的,你说,咱要是当初能娶一个带工作的儿媳妇就好了……”
“瞎胡说啥呢?我看你是被冲晕头了,当初大儿子相亲的时候,你忘了?有工作的丫头,哪里能看中咱们家这条件,也就是大儿媳妇,和咱们大儿子是同学,也是我的学生,这才愿意嫁过来。”
苟婶抿了抿嘴,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本来想着再攒攒,给二娃买个工作,哪里知道她嫁进来就怀孕了,到时候生下来,家里就添了两口人吃饭,这啥时候能攒够给二娃买工作的钱哎……”
苟爸听见这话心里也烦,忍不住开口斥责:
“当初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是你,我都说了,等两孩子都有工作了,再攒攒钱,手头松快了,亲事也好说,你非要急着给大儿子说亲事,现在你又反悔了?我告诉你,迟了!”
苟婶听见当家的这语气,也不敢再说啥,只躺在炕上,一双眼睛盯着屋顶也不知道想什么。
屋外,因为想喝口热水,所以来堂屋找热水瓶倒水的苟家大嫂,听完了公婆全部的对话,站在堂屋里没有吭声,只是一双眼睛里的眼泪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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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孙寡妇家,孙寡妇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给大儿子孙强的鞋子缝补丁,一旁的婆婆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缝着缝着,孙寡妇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前院的酒席,他们家也去吃了,三个孩子许久没吃到荤腥了,那肉菜一上桌,手脚麻利的就把肉给全夹了,被同桌的人骂了一顿,孙寡妇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无力。
她家男人要是没死,家里日子也过得去的,孩子哪里会馋肉馋成这样?
可她在轧钢厂上班,是真的累,本想着考级过了家里能松快点,可现在组长的意思……
孙寡妇看着自己三个孩子比过年的时候瘦多了的脸颊,咬了咬牙。
大不了就让组长占点便宜,等自己考过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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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
王美丽感受着肚子的坠痛,满头大汗躺在炕上,牙齿咬紧了没有发出声音,听着耳边男人的呼噜声,心里默默数着数。
鲜血慢慢从王美丽的腿间流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王美丽白着脸躺在枕头上,汗水将枕巾都浸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美丽这才推了推身旁睡得呼噜声响的男人,声音虚弱道:
“刘峰,刘峰……”
男人的觉本来就浅,被这么一推,听见声音立刻醒了。
“美丽,咋了?你咋流这么多汗?”
刘峰侧过头看见自家媳妇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立刻坐起了身,这一起来,立马瞧见了炕上被染红的床单。
“美丽,美丽!你怎么啦?妈!妈!妈你快来啊!”
安静的午后,被刘峰的一阵大叫打破,许妈听见声音,连忙和许爸一块出门朝着刘家走去,而苟家和张家也一样。
大家心里此时都想着同样的事情,这刘婶家的儿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刘婶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出啥事了!
许啾啾刚刚种了一波大白菜,听见声音翻身下床,听着许爸许妈的动静,也跟着去了。
此时的刘婶看着床上这么大一滩血,只觉得脑袋一晕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朝后倒去,关键时候,张婶出现在了刘婶的身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刘婶给直接压在身上跟着倒下去了。
苟婶因为晚了两步,一双手朝前抓去想把张婶给扶住,结果就听见一声“撕拉~”
苟婶看着自己手里出现的一大片布,再低头看向被刘婶给压在地上肩膀头白花花的张婶。
门外,因为男女有别没有出手的苟爸立刻扭头看向门外院子,张爸则是瞪了苟婶一眼,然后快步回家去拿衣裳去了。
许爸许妈赶到刘婶家的时候,就瞧见这样一幕,许爸也尴尬地清咳了两声,然后站到门外去了。
倒是许妈赶紧迈过倒在地上的两人去了厢房,瞧见里面炕上那么大一片血,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刘家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许啾啾此时也看见了,看着炕上还在喊着怎么办怎么办的刘峰,赶紧吼道:
“刘大哥,你快送美丽嫂去医院啊!这么让血流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