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你为什么那么对我？身为沈家的掌权者，你的仁慈在哪里？”沈天赐大声咆哮起来，声音不甘，他是带了多少委屈啊！
“初到沈家，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生活的小心翼翼，我处处想要讨好你，可是你呢，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见到我，就满脸厌恶！”
“可在外人眼里呢，你是个慈祥善良的老奶奶，你定期到孤儿院去，你看着那些孤儿都眼含善意，你对他们笑，你说他们让人心疼，可你对你的亲孙子又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一声声的质问，让沈家老祖宗的身子狠狠的颤抖着，她捂着拐杖的双手青筋暴起。
沈家老祖宗睁开眼睛，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看见眼泪，沈天赐也是一怔，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质问会让这个冷血无情，不善待孙子的老太太流下眼泪来。
“你、你为什么哭？你为什么哭？”
沈天赐声音更大，更加委屈了，再次咆哮道：“你哭什么？”
听着沈天赐的叙述，凌雪也哭成一团，她虽然恨极了沈天赐，可回忆里的那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所经历的一切，又是如此让人心疼。
凌雪觉得沈天赐变成今天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沈家肯接纳他，如果大家肯善待他，教导他，谁又能说，他不会成为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呢？
“你为什么哭啊！”
沈天赐急的跳脚，整个人几乎崩溃，他没想到沈家老祖宗会流泪！
如果她不哭，不动容，如果她和以前一样骂自己是野种，斥责他，沈天赐一颗冷硬的心肠就会硬到底，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报复，可是，她竟然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无非就是想得到她的认可，无非就是想让她看见，乖巧听话她看不见，那就做尽坏事叫她看见。
张磊看向沈家老祖宗，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悔恨”两个字，她似乎明白，她终于将这个孩子给毁了。沈家作为东延大家族，仁义、慈善，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沈家内部却是如此不堪。
“我……”沈家老祖宗艰难开口。
沈天赐的眼睛骤然瞪大，想听她接下来的话，哪里料到，沈家老祖宗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声道，“沈家不能有污点，而你，你和你的母亲，就是沈家最大的污点！”
原本悸动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沈天赐愣了愣，片刻，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
阴暗至极。
“污点？哼，如果非要说到‘污点’，你那个儿子才是最大的污点！难道罪魁祸首不该是他吗？是他招惹了我母亲，是他不负责任的把我生下来，是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看着我母亲静静地死去，他才是你们沈家最大的污点！”
“你！！”
砰！
又是一声拐杖落地，沈家老祖宗咆哮道：“你可知道我在他身上寄予了多少希望？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精心培养他，就是想把他养成杰出的人才，就是想将沈家的一切交给他，可是他呢，他找了你母亲这样一个人，他太让我失望了！”
“所以，你教子无方，就把一切的恨意发泄到了我们母子身上，把你教子失败的原因归结在我母亲身上？老太婆，你可想过，他为什么要找我母亲这样一个人？”
沈家老祖宗的身体又是一颤，很明显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你就像是一个牢笼，你把他禁锢住，让他没有自由！哈哈哈哈，你看不上我母亲这种人，他就偏要找个这种女人，还要和这个女人生下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你眼里的污点，你们沈家永远擦不掉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