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意无奈苦笑。
“世子把你金屋藏娇了?”裴子期说完,便看到崔知意脸色蓦的一白。
她有些羞赧,更多的却是矛盾,面对裴大人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不管承不承认,都感觉自己是个祸国妖妃,以色侍人的女人。
“不是,阿征的主意。”
裴子期咬了咬牙:“能有这种手段的,只有太子殿下,可若无世子要求,太子不会这么做,你竟然同意了?你可知,到现在为止,世子并未与荣安县主解除婚约,你要给他做妾吗?还是做他见不得人的外室?主母是荣安县主那种人,你真的不怕死的不够快?”
裴子期只有在朝堂上,对政敌,才会如此咄咄逼人,言辞激烈犀利。
崔知意越听,脸色就越苍白。
裴子期说完,就觉得有些后悔,然而没等他道歉,就看到崔知意无奈的摇头:“我知道,裴大人,大抵是瞧不起我的。”
并不是这样,他没有看不起她。
“从一开始,我便不是什么好女人,见嫡姐能嫁给徐家,便抢了嫡姐的婚事,现在又妄想攀附皇室,是个十足贪慕虚荣的小人。”
不是这样的,他已经知道,那都是崔家陷害她的。
“可是裴大人,我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女人,我愿与不愿,说了算数吗?”
崔知意想起,那日太子叫她不要动,那种上位者的威压,施加下来的时候,她能反抗吗,虽然太子只是从她头上拈下一枚炭屑,并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
崔知意已经想明白了,她是没有退路的,太子将她娘冯氏接了出来,安置好了,还给找了太医。
她就明白,除了真的攀附上李征,她没有别的选择。
崔知意并不愿与裴子期辩论,她到底是不是个坏人的事,福了福身,就想离开。
“橘姑娘,一直在找你,还闹到了崔家去,闹得很大,她给了崔宛然一巴掌。”
崔知意微微一愣,有些急切:“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她刚嫁过去就这么惹事,梁家不会厌烦?”
裴子期轻轻一叹:“梁家对她不错。”
得知小橘过得好,崔知意也就放心了,她跟他问了好些关于小橘的事,最后抹着眼泪道了谢。
只是说几句话,裴子期心中却并未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掀起滔天巨浪。
若崔宛然没有私奔,嫁入徐家的,本该是她,不是崔知意,不过差了几年,他就能寻来,就能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
就能,娶她。
一股勃然蓬发的怒意,在心口蔓延,让他喘不过气。
……
崔宛然又在大肆宣称,当初自己的庶妹抢了自己的婚事,自己有多么的可怜,崔知意有多么的卑鄙。
徐嘉行在喝着酒,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帘子一开,裴子期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徐大人,她败坏你妻子的声誉,你都不出面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