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梁家求娶你的丫鬟?不是纳妾吧!”徐嘉仪嗤笑。
薛明玉捂着嘴笑:“怪不得当初崔姐姐这么极力赞同,嘉仪和梁家的婚事,原来是早有勾连,不然梁家怎么会要姐姐身边的丫鬟做妾呢。”
崔知意将帖子交给徐嘉行:“我也不知,若只是纳妾,梁家夫人何必要亲自见妾身,妾身也是一头雾水,将军可否,允妾身前往?”
徐嘉行看了看那帖子,并未有什么不对,颔首:“你与各家夫人交际,正常往来不必报与我知晓。”
“这怎么能不告知将军,妾身现在,身上嫌疑甚大,若不告知将军独自出门,妾身实在怕引起误会。”崔知意竟是压根就没接徐嘉仪的茬。
徐嘉行面色温和:“可要我跟你一起?”
“将军若有时间,倒是也可做个见证。”崔知意并未拒绝。
徐嘉行答应了,薛明玉的笑僵在脸上,徐嘉仪嗤了一声:“到底是低贱商户,纳妾都不寻个好的,活该这辈子都低贱。”
崔知意瞥了一眼徐嘉仪:“但愿嘉仪妹妹得嫁高门,成了侯夫人,能一切随心吧。”
“这个自然,汝阳公主的亲生儿子,怎么都比梁家拿得出手吧。”
约定的茶馆雅间,小橘惴惴不安,崔知意神游天外,徐嘉行凝视崔知意:“这几日,你的气色看着好了不少。”
“皇后娘娘派来的太医,医术高明,几副药下去,倒是好了些。”
“皇后娘娘给的恩赏倒是不少。”
崔知意笑笑:“也不知妾身哪里入了娘娘的眼,前几日娘娘还遣人送来几匹绸缎,说妾身年纪轻,却穿的这么素,到底不大合适。”
徐嘉行一噎:“回府之后,没给你裁剪新衣?”
崔知意语气淡淡:“不大清楚,或许是薛妹妹管家,把此事忘了吧,上回被接进宫里,没有合适的衣裳穿,妾身都不好意思说是将军您的家眷。”
她语气淡淡,话语却越来越直接犀利了,徐嘉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玉儿她,不是故意的。”
“妾身知道。”
“梁家和你这丫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转移话题,崔知意摇头:“妾身也不太清楚,等见到那梁公子,再说吧。”
梁家夫人本姓于,保养的倒是十分年轻,看着竟像是三十出头,她身后跟着的,便是那个曾跟徐嘉仪议亲的梁公子。
崔知意还以为于氏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笑着请罪:“徐将军,崔娘子,本来我该早亲自上门,可我也是近日才知道此事,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叫你们费心了,这茶舍是我们梁家经营的,可有怠慢两位?”
于氏扫视一眼,急忙叫掌柜,又是换茶,又是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茶点。
“两位尝尝,这是今年的新六安茶,明前那一小撮,虽比不上御贡的,京城中却也难寻。”
寒暄一阵,于氏进入正题:“徐将军,虽说我这儿子跟府上议亲过,可当时并不认识橘儿这孩子,我们家绝无瞒着贵府,跟夫人的丫鬟私下往来,程儿,你说说,是如何跟橘儿姑娘相识的?”
梁程有点扭捏,看了一样小橘:“我,那日与徐家议亲,徐小姐不愿,此事本也结束了,徐小姐事后,跑到了咱们家的铺子,说,说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砸了咱们家铺子一套茶具,被橘姑娘瞧见,她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
“打砸,辱骂?嘉仪还干过这种事?”徐嘉行一愣。
梁程摆手:“她是大小姐脾气,发过也就算了,小可没有计较,后来跟橘姑娘又偶遇几次,橘姑娘实在贴心,小可,小可就上了心,怎奈何两年联系不上橘姑娘,如今得知她的消息,小可实在不愿再等下去,请崔娘子允许,小可愿娶橘姑娘,这辈子都对她好,求您允了吧。”
于氏道:“我们家祖上虽有爵位,可到了这一代剩下一个县子,我儿还算有出息,今年已经中了举人,虽说我抛头露面经商,不在乎未来儿媳的家世,但奴婢出身到底有些……”
梁程大喊:“阿娘,儿子只想娶橘姑娘,不想要别的女人。”
于氏无奈的笑:“夫人也瞧见了,我儿对橘姑娘一片真心,虽娶不了橘姑娘做正妻,但愿娶姑娘为侧室贵妾,婚礼照娶正妻办,夫人意下如何?”
崔知意垂眸:“我家小橘,我待之一向如亲妹,我本想给她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多陪一下嫁妆,做平民正妻也好过与人为妾。”
“小姐……”小橘目露哀求。
“此事我还是得问小橘的意思。”崔知意不愿让小橘与人为妾,更不大愿意她高嫁,高嫁是要受委屈的。
然而小橘满脸坚定,一定要嫁给梁程,否则这辈子就不嫁了。
梁家倒是很真诚,于氏甚至承诺,若小橘生下孩子,便抬成正妻,几番拉扯,于氏下了好几回帖子,甚至亲自登门拜访,小橘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模样。
崔知意劝了好几回,拗不过她的心意,终于还是答应了。
而梁家下聘的日子,居然是跟侯府同一日,梁家到底是知道规矩的,不敢掠了侯府的锋芒,自然相让,让侯府的人先进门。
徐嘉仪满心欢喜打扮的漂漂亮亮前去迎接,却没想到来的不过是个侯府管事,汝阳公主甚至都没出现。
而那些聘礼,放在院子里,也不过三四箱,她看来看去,皱着眉头:“聘雁呢,为何没有聘雁?”
隔壁的青竹院却传来大雁嘎嘎的叫声,她冲了过去,以为是青竹院偷了她的聘雁,却在进门时就愣住了。
好多聘礼,蒙着红绸,大大小小堆满了整个院子。